那些埋藏在心底的经年旧伤,仿佛就在昨天。

太后沉默半晌,道:“哀家知道了。”

的确,现在沈之念和萧衍的事,已经被很多人怀疑,萧衍不可能这个时候,让沈之念光明正大和离进宫,做他的女人。

不是萧衍没有这个能力,而是背后需要牺牲太多东西。

单单一个“君夺臣妻”的罪名,就足够萧衍在后世口中被人诟病。

天子什么都有,最在意的,无非死后功名。

太后明白这个道理,沈之念也明白。

在萧衍心中,她到底是抵不上帝王名誉的。

所以自始至终,沈之念对上萧衍的时候,都不敢有半分松懈。

她也怕自己陷进去。

一路上,太后都没有再说别的话。

沈之念也默契地保持沉默。

有太后开路,沈之念轻而易举进了天牢。

大概是太后提前打过招呼,贺凌枫在牢里没有受什么苦。

他还穿着那天晚上的衣服,单独关押在一个房间。

太后朝沈之念轻轻点头:“来人,把门打开。”

狱卒有些犹豫:“太后,这......”

“放心吧,他跑不了,出了什么事,哀家担着。”

狱卒没有办法,只能开了牢狱的铁门。

太后对沈之念道:“你去看看他吧,哀家就不去了。”

说罢,还把周围的狱卒都带走了,只留下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头。

那老头是负责天牢里伙食的。

沈之念走到铁栅栏外,轻轻推开门。

贺凌枫坐在石板砌成的床边,低着头,没有说话。

沈之念慢慢走到他跟前站定,轻声道:“夫君......”

贺凌枫终于抬起头来。

他眼下有浓重的青黑,大概是入狱之后都没怎么睡过。

贺凌枫起身,站直身体。

“你来了?陛下允许你来看我吗?”

只一句话,就让沈之念摒住了呼吸。

“是太后带我进来的,再说,陛下也管不到这么宽,我来看你,是天经地义。”

贺凌枫轻笑一声:“是吗?沈之念,都到这种时候了,你确定还要和我演这种伉俪情深的戏码?这里没有别人,你演给谁看?!”

沈之念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承认那晚的事,只是眼眶发红,有些着急地道:“你不信我?那天晚上我真的在太后宫里......”

“那其他时候呢?”

贺凌枫说这句话的时候,牙关咬紧,口腔里都弥漫起血腥味。

贺凌枫上前几步,一把拽住沈之念的手腕:“沈之念,你这个人,你的心是铁做的吗?!你解释啊!沈之念,我倒要听听你怎么解释!”

“其他时候呢?从成亲到现在,每一个没有我的夜晚,你都在哪里?!”

“哦,不,不对,不止是晚上,回门那天,南岸寺那回,甚至是这两天......”

“我听狱卒说,你这两天都住在宫里,用的还是担心我这种借口......”

他厌恶地看着沈之念:“这两天,怕是都被萧衍翻来覆去玩透了吧?”

“你住嘴!”

沈之念再也忍不住,扬手直接给了贺凌枫一个耳光!

“啪!”

一声脆响,在阴暗的天牢里,激起嘹亮回音。

贺凌枫抓住沈之念的手,没有因为这个巴掌松开。

这一耳光,沈之念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现在掌心都在发麻。

贺凌枫被他打得偏过头去,再转回来时,嘴角有鲜血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