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来,他似乎还真没因为别的事找过夏婉。

真就一次都没有吗?

直到这时,盛淮才仔细打量起夏婉,实话实说,从前他并不在意夏婉,无论学历家世工作,夏婉与他都是不匹配的。

当初是他年纪到了,爸妈又喜欢夏婉,才帮他定下这门婚事。

如果不是因为有了明辉,只怕他俩也过不了这么久。

可虽说他对夏婉冷淡了些,可她一个乡下女人能过上这种日子,也该知足了。

“我不是来骂你的,今天的事是我误会了,你别往心里去,但以后你也得学会变通,像二十块一件舞蹈服的事你完全可以拒绝。”

“为了一件衣服,让家里两个孩子都跟着吃不上好的,值当吗?”

盛淮声音低沉,性感得跟只蛊惑人心的妖精。

可夏婉脑子清醒得很。

变通?盛淮也有脸说这话?

夏婉回头,冷淡的目光落在盛淮身上,声音早没从前歇斯底里的痛苦。

“我也想变通,但你不让啊,两个月之前,冉清清给领导送生日礼物买的那条腰带,你知道多少钱吗?”

“三十块。”

“我当时拒绝了,可你记得你咋说的吗?”

这一句话,又让盛淮眼瞳疯狂颤抖。

那条腰带,三十块钱?!

夏婉拒绝支付腰带费用后,冉清清就可怜兮兮找到盛淮头上。

说要跟他借钱,给领导买礼物也是为了让工作顺利点,等以后挣了钱再还他,反正话里话外就说夏婉小气不肯给钱。

当时盛淮脑子一热,预支了下个月工资,一口气给了冉清清五十块钱。

因此上个月,家里生活也只剩五十块。

孩子要交学费,乡下老人也要赡养,花销不小。

他们吃了一个月清汤寡水,就等着这个月开荤呢。

结果吃的还不如上个月……

“你说,冉清清是你战友的老婆,你得一辈子照顾她们母女,我不买那条腰带就是欺负她,欺负冉清清母女,就是让你没法抬头做人。”

“你连这话都说了,今天我哪敢不买那件舞蹈服啊?”

夏婉语气淡淡的,仿佛叙述着他人身上发生的事。

那些事过去太久了,从前她心里有恨,有怨,可现在,她只想把这些事掰清了,揉碎了,一点点喂进盛淮肚子里。

让他也尝尝,自己吃的是什么苦,再转头跑得无声无息。

夏婉的娓娓道来,让盛淮心里莫名生出一些心虚。

的确是他没问仔细。

如果夏婉拒绝的是高额支出,那完全合情合理。

盛淮正犹豫着要不要道歉,就见夏婉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把零碎票子。

“这钱我是管不了了,自己管也好,让冉清清管也好,反正我买不买东西都要挨骂,我不想受这个累了。”

刚还有些心虚的盛淮,一看夏婉这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心里也忍不住窝火了。

“你是我媳妇,这钱你不管谁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气话,打从一开始你就不想让清清住在咱家。”

“我没了解就骂你是我错了,可不关清清的事,她丈夫是我最好的战友,我俩以前又是高中同学……”

“停停停!”

夏婉不耐烦地将他打断。

这些话她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冉清清男人死了,国家给她抚恤金了,也给她分了房子土地,这钱又没落到你手里,你隔三岔五过去看看人家也就算了,用得着你花自己工资养别人媳妇啊?”

这话她早就想说了。

可从前夏婉一直憋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