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令瑶跑到他面前，气息不匀：“然然怎么样？”

林暮钦站起，双眼瞬间通红：“你问我？我倒要问问你，当时发生了什么事，然然怎么会受伤！”

陆令瑶神情冷凝，林暮钦第一次在她眼里看到了闪躲。

“小孩子之间的打闹而已。”

默了两秒，她又道：“说到底，还是你这个做爸爸的不负责任，你怎么能让然然一个人在外面？你就没想过她可能会被别人拐走吗！”

林暮钦狠狠颤抖起来。

他从玻璃的反射里看到自己，眼眶深凹，面色苍白。

反观陆令瑶，穿着得体，妆容精致，没有悲伤，更没有眼泪。

她竟然还来审问他，让他这个爸爸，成为一切的罪人。

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林暮钦喉间梗涩，用力攥紧了手：“陆令瑶，我发誓……如果然然出来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沈少恒的儿子！”

陆令瑶脸色一变：“林暮钦！”

“你还记不记得，然然才是你亲生女儿！”林暮钦眼眶猩红，撕心裂肺地打断了她。

陆令瑶怔了下，走廊上一片死寂。

突然，她的手机响起。

她走到一边接起，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她深深拧起眉，紧接着挂了电话对林暮钦道：“睿睿那边出了事，我得赶过去。”

林暮钦不可置信，可不等他出声，陆令瑶就大步离开。

“陆令瑶……陆令瑶！”

走廊上只剩下林暮钦一个人。

这时，手术室的灯陡然灭了。

大门打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摘下口罩叹了口气。

“抱歉，我们尽力了。”

第5章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林暮钦只觉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

等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他躺在病床上，病房里空无一人，他盯着天花板，连眼睛都不敢眨。

他多么希望昏迷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可心口万箭穿心的窒息痛感，让他不得不面对一切。

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林暮钦起身，跟着护士去了负一层太平间。

成人身量的床上，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被白布盖着。

林暮钦连走过去掀开白布的力气都没有，双腿一软就瘫坐在了地上。

一片寂静中，只剩下他痛苦崩溃的哭声。

……

北山陵园。

林暮钦一身黑衣，然然的墓碑前，林母哭得几乎昏厥。

林父扶着林母，同样悲恸伤心。

“陆令瑶呢？”林母用力砸着地，“她女儿死了，她不管不顾吗！”

林暮钦没有说话，他看着墓碑上自己女儿的照片，眼眶发涩，但因为眼泪早已哭干，如今再也流不出泪了。

照片是然然三岁时拍的，本来说好一年拍一张的，可陆令瑶总是有事。

他去游乐园调过监控了，当时陆令瑶在一旁打电话，沈睿不知道和然然说了什么，两个小孩突然就发生了争执。

沈睿用力推了下然然，导致然然摔倒，后脑勺重重磕在台阶上。

这样的故意伤害，陆令瑶却说“只是小孩子间的打闹而已”。

而这样的故意伤害，因为沈睿只有六岁，不具备刑事责任能力，因此不会判处处罚。

他的女儿就这样死了。

没有任何人为此付出代价。

林暮钦和父亲一起扶起母亲：“妈，爸，你们年纪大了，不要太伤心。”

“至于伤害然然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将父母送回家后，林暮钦才回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