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哥儿叹了口气:“以前儿子读书不成,偏偏考了进士,现下我哪里懂判案,却要我做推官,真是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啊。”
“你也太过谦虚了。”锦娘想她这儿子就是太爱凡尔赛了,小时候就很会判案,仆从打盗窃官司都找他理论。
蒋羡倒是笑:“爹爹在这里呢,你有不懂的只管问我。对了,你钱财若是不趁手,让你母亲从帐上支一些给你。”
宁哥儿摆手:“娘留在京里的一千贯,我平日花销期集用了三百贯,还剩七百贯。来之前,我把娘说的东厢房的布料茶叶都处置了,还有别人送的程仪,如今手里还有一千贯,因为这么些钱,我都没睡好。”
他十分懂事的只要了一百贯,其余的银钱让锦娘留着。
锦娘道:“你初履新,到处都要用钱,怎好只拿这些?”
“真的不用,一百贯已经非常多了,我不是还有俸禄呢。将来就用我的俸禄,都已经出仕了,不孝敬爹娘就罢了,还怎好要您的钱,真的不必。”宁哥儿是真的羞耻,不愿意要钱。
在一旁的蒋羡支着下巴想,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这么自觉呢?还常常赖着娘子要这要那的。
不过,等饭毕,他也是跟儿子传授不少官场要诀,父子二人都在书房睡下,次日一早,宁哥儿去了河南府衙的衙门,早饭都没来得及吃,说是到外面买着吃。
锦娘和蒋羡则一处吃的早饭,她道:“这是用骨头汤做的汤底的馄饨,你的腰虽然看起来好了,但是还得保养。”
蒋羡颔首吃了这碗馄饨,又感叹道:“可惜姑爷没中。”
不知怎么锦娘听他提起魏七郎,锦娘笑道:“姑爷说起来也不过二十一岁,再者,魏家那般富贵的环境,还得自己下苦功夫,多少人栽在科举上了。你就说咱们定哥儿,将来还不知道如何呢。”
“定哥儿若考不中,恩荫个小官,就在咱们身边孝敬也好。”蒋羡道。
锦娘亲昵道:“还是别想孝敬咱们了,咱们自个儿硬朗些比什么都强。你不觉得吗?我们夫妻在一起,什么困难都不怕。”
早饭用完,锦娘则看了送过来的帖子,挑了两张帖子,告诉阿盈她要过去,到时候好准备。
没办法,她要找儿媳妇,就得多观察多看。
隋夫人的想法和锦娘也是一样的,她也有个儿子,今年十六岁,是她的长子。隋夫人就想为儿子娶一位嫁妆丰厚,贤良淑德的儿媳妇,因为洛阳世家多,宗室多。
不过,她对杨嬷嬷道:“那些宗室女子就罢了,我儿子到底将来要考学的,娶宗室女反而对前途没有助益。”
杨嬷嬷笑道:“大娘子,要奴婢说,也是娶世家女划算。但您也不能太着急,婚姻大事可是要细细挑的。”
隋夫人摇了摇团扇,漫不经心道:“可不是,我就怕那种拿大的姑娘,仗着家世好,欺负我们家小郎。”
很快,就是范家四姑娘及笄礼,范四姑娘的爹现任陕西转运使。锦娘先来的是范家,她对范家姑娘有些好感,上回端午见了一面,只觉得这姑娘端庄有礼,今日自然也先过来了。
范夫人亲自迎上门来:“蒋夫人,可算把你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