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么说,祝云笙揪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头,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霍寒峥见状,又是胸口一堵。

前世祝云笙第一次给自己做好饭之后,就会一直做出这种略显局促的小动作。

那时候,霍寒峥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感情不是依赖,也不是仰仗,更不是爱慕。

而是恐惧。

……他害怕自己。

“宝宝,”霍寒峥的声音很有磁性,他故意放轻了说,语气有几分纵容,他朝着他张开手,“过来。”

听到这个称呼,祝云笙猝然抬头,心跳都空了一拍。

“干嘛又换这种肉麻的称呼?”他的声音很轻,细若蚊声,一边嫌弃,一边听话地靠近对方。

霍寒峥将人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抱着他,揉着他的头,动作很轻柔。

他在悄悄地释放抚慰性的信息素。

祝云笙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薄荷味儿,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又感到自己的眼睛都酸了,心中被一股澎湃的情绪给填满。

为什么这人好像有读心术似的,看出了自己的不安?

难不成方才自己的表情那么明显吗?

“做饭这种事情,让佣人来好不好?”霍寒峥捏着他的手心,和他打商量。

祝云笙感觉自己的手心有点痒,他小声道:“你为什么不想吃我做的饭,是觉得我没做过,所以担心我第一次做出来的东西不好吃吗?其实我做过的,我感觉还可以。”

“不是这个。”霍寒峥的语气稍稍严肃了几分,“你说你做过饭,但是我们在一起几个月了,我都没见过你下厨,这说明你不是喜欢烹饪的人。如果只是为了庆祝,那我们大可去外边的餐厅吃。不喜欢的事情,可以不用做的。”

不喜欢的,可以不用做。

前世今生,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祝云笙这么说。

从小到大,祝云笙每时每刻都生活在长辈的厚望和压力中。

他听过最多的话就是“你应该”“你需要”“你必须”怎么做。

如果他坚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必须付出代价。

但是在霍寒峥这里,不做那些“该做”的事情,只需要“不喜欢”这一个理由就够了。

祝云笙突然感到了一阵委屈,他下意识地撇嘴,眼眶也有些红红的。

他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上落下了一片温热。

霍寒峥在吻他的脸。

“宝宝,其实我想要的庆祝,不是让你给我做一顿饭。”霍寒峥将人搂紧了,眼神有些发暗,“柏阡还要有一阵时间才能过来,这点时间够了。”

够做什么,不言而喻。

“这几天我一直在战场上,每天都回来得很晚,好久没做了。”霍寒峥继续道,“所以……可以吗?”

祝云笙搂紧了他的脖子,等着他将自己打横抱起。

他嘀嘀咕咕地抱怨道:“你真的好烦,哪有这么问的?”

霍寒峥轻轻地笑了,他单手就将人抱了起来,然后稳步地走向楼梯。

这个时候,这个动作,是要去做什么,都像是直接写在二人脸上一样。

过往忙活的佣人眼观鼻鼻观心,都装作没看见的模样。

……

海盐和薄荷交织在一起的味道总是格外冷冽。

祝云笙觉得霍寒峥今天很凶,比重生后的第一次还凶。

“霍寒峥,我要死掉了,我腰断了,等会儿不能出去吃饭了……”祝云笙呢喃着,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是他的手还在不断地抚摸着,轻轻擦过霍寒峥受伤的肩膀。

在碰到那些凹凸不平的疤痕时,他停留了一瞬,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