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说:“你只是在不甘心,对他那么轻易就放弃你而感到不甘,这本就是一件迟早会发生的事情,区别只在于是你先提出,还是他先提出。”

顾鸣生靠在我的身侧,每一声都不重,也都砸在我沉浮的心上。我心烦意乱地低下头,手里的烟不知什么时候抽到了底。

原来烟草真的有麻痹痛觉的作用,至少在这一刻,我和曾经不理解的自己达成了和解。

“你不明白这种感觉,”沉默良久,我艰涩地开口,“其实我到现在也不明白,我和他怎么就到了现在这一步。”

“小曜,你什么都知道,你只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才混淆了对他的感情。”

他似乎很平淡的就将这一切归咎于‘不甘’,‘混淆’,我多想困住我的只是这些,可那并不是。

有什么从未有过的感情吞灭了我,它一直都在那里,在陈锋离开的那一刻忽然疯长蔓延,把满怀自信的我拉下深渊。

但最终,我什么也没有对顾鸣生说出口,扯出一个笑容,低声说:“也许吧。”

顾鸣生也许是明白了,也许并不明白,他看向我的眼里多了什么,一种我看不明白却又不住心悸的深暗。他伸手拿掉我手里的烟蒂,然后慢慢俯下首,停顿片刻在我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很晚了,休息吧。”

这个吻有些苦,有些涩,烟草的味道。

和顾鸣生的对话似乎止步于此,他没有再提起关于陈锋的只字片语,我也是。

走到这一步并不能把错误全都怪在一个人的头上,他只是引导者,而真正酿成这些错误的人是我。

我必须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无论愿意与否,都要做出取舍。

谁也不会嫌好处多,只是得到越多,与之对应的代价也越大。当握在手里的东西开始变得沉重,终究会有包不住的一天,我只能任其松手,眼睁睁地看它留不住。

就像曾经,陈锋明知道我们之间道路的艰难,也还是义无反顾地朝我走来,最终落得一个两败俱伤的下场。现在,我不能重蹈他曾经的覆辙,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慢慢忘掉他这个人。

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顾鸣生的戏份在不久后杀青,收到他发来的照片时我正好在工作。照片上的他穿着戏服,怀中抱着别人送的花束,在镜头里笑得温和而喜悦。

我回以他一个‘恭喜’,想起小楠说过顾鸣生会在六月初杀青,而一转眼,竟然就已经到了六月。

林诺的高考在下周进行,这几天我忙着工作,忙着回家,也忙着和顾鸣生聊天见面,一些沉重的事情似乎都在逐渐离我远去。

我慢慢陷入这个舒适的步调,梦见陈锋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心理学上说,梦境是一个人潜意识的延伸,当梦到一个人的次数减少,也正说明了潜意识的遗忘。我看到这句话后莫名印象深刻,下午与赵泉一起吃饭时,听见他犹豫不决的感情问题,便也下意识搬出了这一理论。

“可是不对啊,”赵泉听到后苦恼地咬着排骨,“我每次做梦醒来都感觉对她的印象更加深刻了。”

赵泉最近认识了一个女孩,是和他同一大学毕业的学妹,经过朋友介绍和种种原因加上了微信。当天他兴致冲冲地给我分享了这个消息,我问他你们进展到了哪一步,赵泉扭扭捏捏地说才刚刚知道了她的名字。

对此,我也不知道能给他什么好的建议。幸好赵泉虽然没心没肺了一点,对待感情还是很认真。尽管两人目前还止于网聊阶段,唯一一次线下见面也是因为女孩有工作上的事情拜托他,但赵泉还是在我这里绞尽脑汁地想了无数方案。

“我真的好想和她见面,可是直接约出来又感觉特别冒犯,我连她有没有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