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一样呢?

她从前,最喜欢花。

谢沉舟的指尖发着颤,艰难问她:

“是谁?”

桑念:“什么是谁?”

谢沉舟:“伤你的人,是谁。”

桑念不解:“你问这个干什么?”

谢沉舟沉默了好一会儿,声音极轻:

桑念惊了:“你怎么知道的?”

“……”

蒙尘的小屋,青年喉间铁锈味翻涌,五脏六腑几乎被她这短短一句话撕碎。

他垂了眼,眸中绝望半遮。

“是谢沉舟伤了你,让你变成如今模样。”

桑念听出他语气不对:

“你怎么了?你也和他有仇吗?”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问道:

“你恨他吗?”

桑念喝完最后一口药,用手背抹了把嘴,语气随意:

“我现在又不记得他是谁了,有什么恨不恨的。”

比恨更狠毒的诅咒,是遗忘。

她不恨他,也不再爱他。

她忘了他。

谢沉舟安静地看着面前少女,眼尾通红。

惩罚他的方式有那么多,偏偏是遗忘。

偏偏,是遗忘。

屋子里一下没了声音,桑念嗅到了一点淡淡的咸味:

“这又是什么味道?”

好一会儿,谢沉舟哑声道:

“大概,是一个辜负真心的人,在害怕。”

桑念没听明白,下意识顺着他的话问:

“怕?怕什么?”

“怕……”

你再也想不起他。

剩下的话,谢沉舟没有再说下去。

桑念没在意,反正从认识以来他就是这副样子。

她已经能很好的适应他突如其来的沉默,并找到新的话题。

“你的药真管用,我喝完马上就好了,你是医师吗?”

谢沉舟慢慢道:

“嗯。”

桑念霎时高兴起来,急忙握住他的手,满脸恳切:

“我大师兄旧疾复发,身体很不好,等我们出去了,能请你去替他诊治一二吗?”

她不忘补充:

“诊费什么的你不用担心,你要多少灵石都可以。”

谢沉舟道:

“我以为,你会让我先治好你的眼睛。”

“眼睛可以后面再治,可大师兄不能等了。”

桑念语速飞快:

“你是没看见,他虚弱成那个样子,听说他以前爱打铁,现在却连板凳都扛不起来了。”

谢沉舟突然问她:

“你还记得你的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