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1 / 2)

天色青灰,细雨蒙蒙。

石阶上的雕花木门“吱呀”一开,商绒烟青的衣袂随风而动,她在雾蒙蒙的庭内望见那黑衣少年的脸。

乌黑的发髻间,那一叶银光闪烁发光。

“折竹!”

商绒根本来不及穿鞋子,她只是看见他,便踩着湿润的石阶朝他奔去。

少年顾不上与身边的姜缨多说什么,只见她赤足踩水而来,他便立即迎上前去,双手环住她的腰身轻松将她抱起来。

水珠从她白净的脚上滴落,他轻皱着眉,声线清泠:“怎么鞋子也不穿?”

商绒像个小孩一样往他怀里蹭,他身上血腥的味道很浓,令她有些不适,可她还是紧紧地抓着他的双臂。

“衣裳也不给我时间换。”

折竹看出她的不适,他小声嘟囔一句,抱着她走上阶,进了屋子里去。

他才要将她放回她的床上,却见那榻上被子整齐,看起来并不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他顿了一下,随即走入屏风后。

果然,他床上的被子凌乱,那朵盛放在茶碗里的木芙蓉花已近枯萎,就放在床畔。

“你……”

他的脸颊浮出薄红,“你在我床上睡的啊。”

第88章 是宿命

商绒被他放到床上, 看着他将被子扯过来裹在她身上,而她的视线始终在他身上游移。

“我没受伤。”

折竹洞悉她的举止,好笑似的, 抓来她的双手, 用干净的帕子帮她擦拭她手上沾到的血迹。

“妙旬死了吗?”

商绒乖乖地舒展手掌。

“他与我师父师出同门,杀他哪有那么容易,天砚山草堂里只有他的十数名弟子在,而他在凌霜死后便下山了。”

折竹垂着眼,一边擦拭她的手指, 一边慢悠悠道:“他应该是来找我了。”

“他到底为什么想杀你?”

商绒一直想不明白,妙旬既与妙善师出同门, 又到底有何仇怨, 杀了妙善还不够,竟连折竹这个徒儿也不放过?

“难道,是因为这个匣子?”

商绒说着, 视线一转, 落在枕边的黄金匣子上:“折竹, 这匣子是自小在你身边的吗?”

“嗯。”

折竹淡应一声, “他说那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也是我必须要藏好的秘密。”

商绒是第一次听折竹谈及他的母亲, 她轻声道:“你母亲定是一位很美丽的夫人。”

“也许吧。”

折竹扯了扯唇, 满不在乎:“我不曾见过她, 也无法想象她。”

“你母亲的名字呢?你师父也没有告诉你吗?”

商绒望着他。

“鹂娘。”折竹将沾了斑驳血渍的帕子随手往桌上一扔, 纤长的睫毛轻抬起来看她, “他烂醉如泥时, 我曾听他念过这个名字, 大约, 是她吧。”

商绒看着他。

忽然想起山中雪夜,她仓皇出逃,这少年赤足踩雪将她背回。

“这世上多的是有名无姓之人,我便是其中之一。”

耳畔,回荡起那时他所说的这样一句话。

商绒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挣开被子张开双臂朝他接近,然而少年的手指抵在她的额头,阻止了她企图往他怀里钻的举动。

“我才帮你擦干净,怎么又来?”

折竹指向自己衣襟,玄黑的衣料并看不真切其上的血污,“很脏的。”

也不待商绒反应,他起身在箱子里翻找出了新的衣袍来,然后走到屏风后解下腰间的蹀躞带,慢条斯理地脱去身上湿透的衣裳。

天光映于屏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