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由相修永所化的怪物,垂死挣扎着。

茅棋长老和张长老一边抵抗怪物迷惑他们神志,一边躲开纠缠的黑雾。

等到两人几乎力竭之时,合力使出一击后,怪物终于死亡

黑色雾气随风散去,金色眼珠散落成黑色粉末,最终黑色雾中只留下一张干瘪的人皮,依稀能辨出是相修永的模样。

人皮上下布满了裂痕,雾气从其中溢出。

人皮头部的双眼灰白无神,嘴唇干裂,依旧喃喃道:“怙煜……江……你们,你们也要死……”

茅棋长老唤动法器,古钟落下,将人皮碾碎成齑粉。

茅棋长老和张长老也因为伤口处沾染魔气,精疲力尽后昏迷过去。

两人躺倒在破碎的山石上。

*

晏缙持着邅行剑,挡下黑衣人又急又狠的攻击。

他将黑衣人双手手化为的黑色利刃格在半空中,目光却落在方才相修永被碾碎后剩下的一滩齑粉。

晏缙抬眼望着黑衣人凌厉的双眼:“……师父,方才被碾碎成齑粉的相修永,你还记得吗?”

黑衣人不言不语,只是一味地凶狠攻击,连之前灰黑色法盘都没有调用。

“那人装作你的旧友,百年前害了你……如果没有他,你应该还在怀剑派中,和我一起生活在余盱峰上。”

晏缙声音极轻,却被黑衣人一字不漏听了去。

仿佛响应晏缙话语般,黑衣人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许多记忆

他似乎用着江北辛的身体,笨手笨脚地抱着两岁孩童御剑飞往怀剑派的最北侧。

最北侧的山峰,是孤单孑立的余盱峰。

在一个淅沥沥的雨夜,他用着江北辛长满茧的手轻轻擦拭着妻子的牌位。

中秋月圆之夜,他用江北辛的双眼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位徒弟,三人一同赏月喝酒。

……

这些恼人的记忆一股脑地浮现,惹得黑衣人几乎发狂,双眼泛着寒意:“你师父不是我!”

可那些记忆太过真实,栩栩如生,让他快要分辨不出记忆中用眼睛看着一切的人到底是江北辛还是自己?

如果自己不是江北辛,那么自己到底是谁……?

黑衣人不敢让自己再陷入这些多余的思绪半分,手中攻势越发凌厉,刀刀致命。

但他忽然发现,被这具身体记忆困住的不止自己,还有眼前的年轻剑修

似乎已经认定他是江北辛,剑修每一招势都毫无杀意,只是为了阻止他的攻势而出剑,甚至因为不想伤到他,所以出剑束手束脚。

黑衣人心中冷笑,两人对战中,没有杀意的人怎么会赢?

他挥动左手,魔气化为黑刺,朝着另一侧昏迷的茅棋长老飞去。

晏缙脚尖一点,就要去拦着半空中的黑刺。

黑衣人抓住机会,追着晏缙而去,右手化为的黑刃徒然变长,几乎化为一道黑光刺入晏缙。

如若刃上带着力量再大些,动作再快些,黑刃完全贯穿剑修,将剑修**碾为碎片。

只差分毫,他就可以刺入剑修后背。

但在即将刺入晏缙的时候,黑衣人手中的动作却倏然一停,无论如何也刺不下这一击。

黑衣人心中一惊,咬牙将黑刃往前一送,可任凭他大汗淋漓,黑刃纹丝不动。

发现无法自如唤动自己的身体之时,黑衣人甚至控制不住脑中的想法

回忆不停翻涌着,越发生动。

甚至对着眼前的剑修,他差点脱口而出“徒弟”两字。

黑衣人胸口急促起伏,他收回黑刃,后撤数尺。

*

在真相大白之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