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说了师父被害,但并未说是谁。”

白楹豁然明白过来:“所以你下孽火狱取燎岩花,是为了让凝之说出谁是真凶吗?”

“是。”

“我与凝之签下生死契,我替她取到燎岩花,她告诉我凶手并且在天下人面前作证。”

晏缙眼眸垂着,无人能瞧见他的心绪。

“生死契。若有违约,立即身死……原来你和凝之签下了生死契……”

白楹有些迷茫:“那你当时为何不告诉我?”

凝之把真相当做与晏缙的交易内容,让晏缙取到燎岩花,那为何不告诉她?

江长老耐心待她,在白楹的心里,江长老已经是她的师父了。

替师父报仇,是天经地义之事。

为什么当时不告诉她?说不定他们

两人能在百年前从孽火狱中出来。

白楹固执、重复问道:“为什么?”

剑修右手微微一蜷,声音极轻:“……会丢了性命。”

他终于抬起头,一双凤眼望进白楹眼中,“我怕你和我一起进入孽火狱,会和我一起丢了性命。”

“……丢了性命?”

白楹将晏缙的话重复一遍,喃喃道:“……原来你不告诉我,是害怕我一起进去孽火狱丢了性命?”

奇怪,明明百年前的事情得到了答案,她心头的疑问却越来越多

难道在百年前的晏缙眼中,自己是那种知道他进入孽火狱后就会不闻不问的人?

还是晏缙觉得他将婚约书还给她,说一句“再无干系”,就可以在他进入孽火狱后,让自己绝了下孽火狱的心思?

白楹想将这些问题通通问出口,但张嘴的那一颗,她忽然觉得疲惫,问出来有什么用,什么都已经过去了。

现在晏缙还活着,没过多久相修永就能死,已经是极好的结局了。

白楹疲惫地闭上双眼。

其实她也曾见过孽火狱中的情景。

*

百年前。

清鹤左手拿着一根长针,狠狠朝着右手握住的一只稻草人扎去。她手中的稻草人前面贴着一张白纸,纸上写有“晏缙”二字。

“负心汉!”她一边咬着牙,一边念念有词:“竟敢如此对我家小姐!还为什么神女去了孽火狱……”

此时是十一月中旬,自她家小姐离开怀剑派、回到白家之后已经过了三个多月

白楹回白家的那一天,清鹤是眼睁睁看见她家小姐双眼无光、魂不守舍,一动不动地坐在自己房内的模样。

“小姐……”

清鹤实在是忍不住开口,她走到白楹身旁蹲下,仰着头问道:“小姐,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才七月下旬,您怎么就回白家了?”

清鹤越发担忧:“您不吃不喝、一动不动……如果心里不好受,可以把烦心事说过我听,我一定帮您想法子……”

可好一会儿过去,白楹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地面一动未动。

清鹤只得起身走向床边,可刚走几步,她就听见背后响起一道声音

“……清鹤。”

那声音又轻又带着一丝沙哑。

清鹤忙放下手中的新床褥,转身看向白楹:“我在,小姐……”

白楹慢慢抬起眼眸,迟缓地看向清鹤,她眼睫颤抖,声音却平静沙哑:“清鹤,我不明白。”

“小姐……”清鹤忙弓身扶住白楹的肩膀,内心担忧更甚,“您不明白什么?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白楹声音依旧平静,只是越发沙哑:“我不明白,晏缙为什么要为了神女凝之进入孽火狱……”

白楹双眼虽然是看着清鹤,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