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了挑眉:“为了你未婚夫晏缙?”
白楹呼吸都慢了一拍,半响后才轻声回道:“对。”
但当她抬头看见白鸿淮略带戏谑的目光,不禁耳尖一红,“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只是觉得,江长老才去世一年多,我不能让晏缙一人在怀剑派上。”
白楹声音越来越低:“虽然现在我会回怀剑派,但将来有朝一日……我应该会离开怀剑派。”
白鸿淮轻叹一声:“你说你当初为何坚持要去怀剑派学剑,现在让自己进退两难。”
白楹睁大双眼:“当初不是白长老,不,家主你说可以当个‘怪人’,还说世上并不是只有一条道路可走,也不是只有一种做法可实行吗?!”
“你这姑娘……”白鸿淮摇了摇头,用看“朽木”的目光看着白楹:“我并不是说学剑之事让你进退两难。我是说”
“正是你去怀剑派学剑,让你认识了许多人。还让你有了割舍不下的人,甚至让你背负上江北辛的性命之仇……”
白楹心中一紧,面上勉强一笑:“什么背负江长老的性命之仇……我……”
“你敢说你不是这样想的?”那双狐狸眼露出看尽沧桑的了然。
“……什么都瞒不过你。”白楹收起假笑,有些泄气:“虽然我知道我是白家人……可我也想替江长老报仇,只是我……”
白楹心中有些茫然,她怕白鸿淮说她为何要替白家之外的人报什么仇,又怕白鸿淮说她在痴人做梦,竟然妄图杀死一只魔神之魂。
但白鸿淮却没说这些,他只是将笔搁置于笔架上,“不管是你,还是晏缙,都莫将江北辛的陨落之仇揽到自己身上。”
白鸿淮站起身轻拂衣袖,定定看向白楹:“先不说你是白家人,单就灭去魔神一魂之事,完全不是几人能够完成的事情。”
“话虽这么说。”白楹有些不同意,“但江长老对我有教导之恩……”
白鸿淮从桌后走上前,一双狐狸眼中此刻却露出几分凉意:“虽是教导之恩,但江北辛不过是接下他们掌门扔过来的烫手山芋……你莫要为此事送了性命。”
白楹想要反驳白鸿淮,她张了张口,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在白鸿淮看来,江长老不过只是教导了她几年剑法,更何况杀死江长老的是那只在世间为害五百年之久的魔神一魂……
就算她和晏缙加起来,也无法消灭。
但白鸿淮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白楹觉得内心十分失落,好似面前是永远看不见出口的迷雾。
看着眼前少女垂下眉眼的模样,白鸿淮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只是随口说说,没强行要求你们年轻人改变决定……”
他轻轻拍了拍白楹肩膀:“我只是让你惜命……你自己的命,对你自己来说,最为重要。”
白楹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跟在白鸿淮身后走出书房。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白楹抬头望着空中的那一轮满月,有些怔然
其实她方才说了谎,不止是因为江长老才去世一年多,她不放心晏缙一人在怀剑派中……
更是因为她想与晏缙在一起。
她想与晏缙在一起,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此后白楹在家中修炼刻苦,就这样过了六个多月。
*
秋去春来,白楹再从白家返回怀剑派之时,就是她在怀剑派上度过的第九个年头。
准确来说,到半年左右之后的夏末之时,就已经是整整十年。
白楹刚回到怀剑派没两天,便被卞念薇急忙忙地约在鹿潭峰相见。她应约来到鹿潭峰,却看见卞念薇皱着眉头、一副十分纠结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