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初再一眨眼,就看见自家小姐的身影已经成天边的一个小小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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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楹站在床前,低头看着昏迷的祝戚云他脸色青白,额前与眼下发黑,一双杏眼此时也紧紧闭着。

“戚云他昨日呕出黑血之后,就昏迷不醒了。”宫宁晚拧起秀眉,脸上神色烦躁。

徒弟祝戚云中毒让宫宁晚心中沉闷、寝食难安,因此她今日不似前日一般打扮华丽,手腕上更是无任何金银玉石。

甚至今日见到白楹之后,宫宁晚的言语中更是含着几分不满:“白小姐为何没保护好戚云,让他中了那只藤妖准备的毒……”

白楹微微一笑,只是眼中没有多少笑意:“宫长老你这话说的……要是没我去孽火狱,你徒弟说不定已经死了。”

“我是为了完成你我之间的交易,但我可不是什么护卫。就算你徒弟真的被害,那也只能说明那只藤妖诡计多端。”

白楹自顾自地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言语间更是平静:“宫长老有空怪我,不如省点力气去寻给祝戚云的解药,以及”

白楹掀起眼皮,声音凉凉:“多和我说一说那只藤妖的来历……它是在哪化成妖的?为何还会有黑色蛇妖,另外还有一只具有强大御水能力的妖?”

眼看宫宁晚的脸色越来越黑,白楹轻轻补上最后一句:“甚至也可以和我说说……那只妖到底与祝戚云的父亲有什么旧怨,为什么多年来还要追杀祝戚云。”

宫宁晚被白楹的话堵得一肚子气,黑着一张脸不发一言地在床边木椅上坐下

她也知道白楹所说不无道理,自己的生气确实有几分迁怒的意思……

这么多年来,她真正气的是自己师弟、祝戚云的父亲祝易玉,自己离经叛道惹上藤妖不说,后来害得无辜的祝戚云之母被杀,现在更是害得祝戚云都身中不知名的毒。

但宫宁晚一时拉不下脸面向白楹赔不是,因此她只能硬邦邦说道:“……那只妖多年前对戚云下手之时,并无你所说的黑蛇蛇妖与御水的妖,我也不知这么多年来它寻找了什么妖来随它一起兴风作浪。”

宫宁晚恨恨地说道:“而且这只藤妖生性狡诈,从未显露过躲藏在何处的痕迹,且从不与我正面碰上。”

她微微一顿,闭口不谈藤妖与祝戚云的父亲之间的旧怨。

就在此时,昏迷的祝戚云眼睑微微跳动,然后挣扎着睁开了眼。

“戚云!”宫宁晚松了口气,忙坐到床边扶起自己的徒弟,关切问道:“你现在有哪里不适?”

“师父,我……”祝戚云艰难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回道:“我经脉滞涩,脑中昏沉,胸口……胸口处更是闷得喘不过气……”

宫宁晚紧皱眉头:“医修已经为你诊断过,你这是中了毒……但那个藤妖狡诈,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你究竟中的是哪种毒。”

“我,是我大意……”祝戚云脸色苍白,一双杏眼又看向白楹:“昏迷之后,我……我隐约听见你与白小姐之间的话……其实白小姐在水中一直保护着我。”

“咳、咳咳……”

祝戚云咳嗽几声,苍白的双颊微微发红:“是我没用,刚刚沉入水中的时候没躲开一枚射来的黑光……之后我整个人昏沉沉,知道自己在水中,却丝毫不能动弹。”

“果然是刚刚沉入水中的时候……”白楹继续说道:“看来那只藤妖与之前不同,这次是有备而来。”

“有备而来……?”祝戚云喃喃道。

话音刚落,他仿佛体力不支一般,又慢慢半阖着眼躺下了。

宫宁晚轻轻拉上被子盖住祝戚云肩头,向徒弟渡入了一些灵气,听着祝戚云呼吸平缓之后,她才转过身来,“白小姐,你觉得会是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