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周霁年直接回了个语音电话?。

手忙脚乱地?接起。

“怎么了吗？”宋杳小心翼翼地?询问，心脏挤满了饱胀的担忧与惶然。

“杏杏，”周霁年近似叹息，然后长久地?停顿，“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窗外的雨忽然急躁，噼里啪啦地?拍打着窗，险些将?宋杳躁动如鼓点的心跳掩盖。

没有镜子，宋杳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是她猜测应该会是僵硬的惊讶，她下意识地?咬着指尖，小声说没有。

忽然好?静好?静，只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和潜藏在其中的两人滞涩的呼吸。

脑袋里有一百种猜测，她的心成了被?打乱的拼图，而周霁年温热掌心攥着的是最后一块正?确答案。

然后他说：

“那我能追你吗？”

咬着唇，宋杳后知后觉地?发现口腔弥漫着腥甜的血味。

不小心咬破唇了。

不知道怎么回复，宋杳忽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杏杏，你知道的，”周霁年说得很轻很轻，像是羽毛滑过掌心，“我喜欢你。”

宋杳把牙龈咬到酸涩沉重，“可是，你是我哥哥，我们是青梅竹马不是吗。”

童年最不愿意承认的字眼在此刻却成为?护身符，她讨厌自己的怯懦。

没有任何铺垫，没有任何前情，搞不懂他叙述的前因后果，他的那句“我喜欢你”像是窗外大雨，宋杳毫无预备地?被?淋湿。

“哈哈，”她只能尴尬地?回应，自己都能听出自己语气的生硬，“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吗？”

尝试找着台阶下。

“你在家吗？”宋杳尝试岔开话?题。

“嗯，我在卧室窗边。”他叹气。

他的卧室窗边？

那不就是与她的卧室窗子正?相对?吗？

宋杳急忙下床，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跌跌撞撞跑到窗边。

但等真?正?走到窗边了，她的脚步却犹豫了。

玻璃被?水打得潮湿，朦朦胧胧，好?似梦境。

于是宋杳掐了掐自己，生疼，所以不是梦，她打开窗。

雨水迎风拂在脸上，是毛茸茸的春草触感。

猝不及防地?站在对?面窗边的周霁年对?上眼，宋杳忽然发现他瘦了，头发也长了，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新?剧角色，染成了浅浅的棕色，像是她小时最喜欢看的《魔卡少女?樱》中的李小狼。

只可惜，她不是小樱，也已经过了爱看动画片的年纪。

整个人在雨丝中也变得潮湿。

周霁年又开口。

“杏杏，我不想当你的哥哥。”

“我喜欢你。”

“我爱你。”

“讨厌因为?爱优柔寡断的自己，也讨厌想牵你的手却只能小心翼翼当作?不小心地?触碰，讨厌成为?你的哥哥，讨厌可以在镜头前对?很多人说出‘爱’却在你面前沦为?可怜的胆小鬼。”

“你喜欢甜，巧克力最喜欢牛奶，水果最喜欢草莓；饮料最爱三得利的乌龙茶；最喜欢的作?家是张爱玲和王小波；耳机里是情歌和民谣；讨厌蒜，吃到会皱起整张脸；最想要去札幌旅行?；最好?的朋友是陈桢桢……”

他细数着关于她的一切，从她幼儿园时会因为?一朵小红花而欢快许久，讲到小学因为?最喜欢的花裙子第一天就被?调皮小男孩弄脏而哭到眼睛都肿了，还有初中很珍贵获得的那几个作?文奖项，以及高中每天数学课上忍不住偷偷看着的小说。

“杏杏，我知道你那么那么多，”周霁年扯起笑，“却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