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为主对其他人大肆说道:“李老师那天,那天摸了我。”
“他……他经常在操场上摸我。”
李宜儒脸一瞬间失去了血色。在他平淡如水的前半生,还未遇到这样的情况。可是愤怒之下却被更大的悲哀潮水席卷全身。
他站在白炽灯下,有些站不稳,随后他意识到,他根本拯救不了任何人,救不了小时候的自己,也救不了祝丘。
omega被侵犯在当今是极其严重的事情,特别是受信息素中心的重视。无论结果如何,李宜儒从今以后的头顶都会有一层散不去的职业阴霾。
按照惯例程序,李宜儒必须要被带去做调查。临走之前他一步一步走到祝丘身边。
李宜儒单单拿回了他曾经赠送给祝丘的蓝色颜色笔。颜色笔被抽出去的那一刻,祝丘明确感受有什么东西也被抽离掉,像是流水那般不可挽回。
但他不知道那源头代表的具体意义。
“手链我不要了,你去了岛上…”李宜儒短暂的教育经历里,实在缺少面对这样劣性学生的经验。但祝丘年纪上和他相差很多,他不知道此刻,是否同情心又在泛滥不值钱。
“以后你好自为之。”李宜儒说话声音是第一次那么决绝。
祝丘有点脸盲症,如果不是靠李宜儒的老土眼镜和那儒雅的声音,以及他每次上课穿的蓝色制服,往后在大街上,他是记不得这样一个人的。
看着李宜儒被检查人员带着离开,祝丘只觉得很爽快,他知道诋毁的严重性可以盖过自己盗窃的罪孽。
但发现李宜儒的后背像是操场歪脖子树那样疲惫地弯着。祝丘被另外一层情绪波动着。不久意识到这是由李宜儒所产生的,祝丘很快希望李宜儒那张稍微熟悉的脸庞能从记忆里彻底消失掉。
踩在一个人的痛点上趾高气扬,洋洋得意,这对他如死水般脏臭的生活相当有趣。欺骗别人和吃喝拉撒一样正常,祝丘认为这是在枯燥少管所里能自所能及给自己找到的快乐。
时至冬日,分化所枯黄的草地上已然覆盖了一层浅薄的冰渣,草皮依旧并没有受到很好的养护,不大的面积里遍布大大小小的土坑。
一个足球被重重踢了进去,又弹了出来。
祝丘出发去十川岛前借用分化所门口的座机拨通了北部的电话。
“听得见我说话吗?”
“嗯…我没事。只是被关进去了几个月。”
“告诉阿南,记得还我五十克币,不然我死了也要从烟囱钻进他的屋子里……他说的什么话?我可没欠他钱。”
“对了我要去十川岛过好日子了……那个alpha是一个军官,很厉害的,是个很大的官。”
他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