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扭蛋,里面是一座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岛模型。
这不是什么玩具。
他学着养父骂了一句脏话,总觉得从出生到现在,运气只会过分不公平地滞留在别人身上。
养父从超市里走出来,踹了一脚空箱子,骂了一句狗娘,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还是没有要到月底的钱。
便看到祝丘花钱扭出的破烂玩意儿。他狠狠扇了祝丘一巴掌,去拧他的耳朵,“你这个赔钱货!”
这一巴掌打得祝丘头晕目眩,还转了半圈,他的目光投向同样盯着自己的那对母子。
那个小孩手上抱着一个足球,拿着一个饼干盒,发出阵阵咀嚼声。
很吵。
无论是干净的衣服,干净的手 心,一整盒饼干,美满的家庭、可以自由穿行在这片土地的身份,还是那个母亲紧紧抓着孩子的双手。每一样在祝丘眼里都格外刺目,刺目到想要破坏。
为什么就他能发出幸福的咀嚼。
祝丘恐惧着养父的吼叫、瞪大的眼珠子,脸上挤出来的横肉、扇他巴掌的大手,却在这一刻里,在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后,都不再是一种威胁了。
祝丘很想得到什么,他冲去抢走了小孩手上的足球,把人撞倒在地。
那一天,无论养父怎么打他,他都不肯放过手上的足球,也不肯道歉。
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过于无辜的小孩抱着他妈妈哇哇大哭。那么伤心,以至于哭得差点呼吸不上来。
哭死你好了。他想着。
祝丘却从这声嘶力竭的哭腔里、养父的辱骂声,从这样幼稚的抢夺里找到了极大的快感和满足。
因转嫁了自己的屈辱和不幸,只得以在情绪方面得到了酣畅淋漓的宣泄和释放。
他根本没觉得有哪一点不好,他甚至能看见养父憋红着脸、卑躬屈膝地和那个妇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