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拿起那把已经被主人遗忘多年的伞。
它的皮肤陈旧泛黄,卡通画模糊不清,骨架早已经生锈溃烂,散发着变质难闻的气息。
我看着它,在床边依着夜幕,坐了一晚上没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夜褪去。
一抹曙光破开云层,将我的身影照得黑白分明。
我动了动冰冷僵硬的手脚,站起身,拿起那把旧伞,丢进了垃圾桶。
接着,我拨通了林晚棠的电话。
年少时的那一场夏雨。
该结束了。
4
电话响了很多声,才终于被人接通。
但钻入耳朵的,却是一道仿佛刚睡醒的慵懒男声。
「…喂?哪位?」
他接着打了个哈欠。
但在我如同死水般的沉默中,显得有些刻意了。
半晌,靳时礼的嗓音才继续响起。
他低声带着点抱歉和尴尬说:「我拿错手机了,你等会,我把晚棠叫醒……」
「不用了。」
我打断她。
然后平静地说:「麻烦你转告他,材料我都准备好了,下午三点,民政局见。」
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机会,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从昨晚一直到现在我都没吃东西。
但我却觉得很反胃,很想吐。
什么爱我,什么情深不悔。
结果转头就能跟别人睡。
该出轨的人,不管是什么理由,最后还是会出轨。
我想起上辈子,我「意外撞破」这件事之后。
整个人心痛到差点晕厥过去。
我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像个泼妇一样质问他们两个人。
结果靳时礼脸上写着抱歉,嘴上却说这是个误会,是意外,希望我不要怪林晚棠。
而林晚棠干脆一句话也不辩解。
任由我在她面前哭闹发疯,质问她她曾经那些话还作不作数。
她只是沉默,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一副她有委屈,她承受了很多,却不说的姿态。
闹到最后,所有人都站在了林晚棠那边。
他们说她有苦衷,她不是故意的,我不该这样怪他。
做的人是他们。
错的人反倒变成了我。
她那么冷静,衬得我像个疯子。
让我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我真的闹得太过?
是我不该捕风捉影,污蔑他和靳时礼这么多年的纯粹友情。
才导致林晚棠意气用事,干脆和靳时礼把本就暧昧的关系坐实。
我浑浑噩噩,终于答应离婚。
可林晚棠递给我离婚协议后,回去病情就加重了。
黎洛他们像是再也看不下去,冲到我面前斥责我,说是我刺激的她。
他问我知不知道。
林晚棠报复性地做出这一切,都是为了不拖累我啊。
我和她是少年同桌,一起从校园走进婚姻。
林晚棠父母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