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的喉咙都吊紧了,在他与孟重光之间来回看着,唯恐他是要跑去告密,惹着这尊姓孟的凶神。

孟重光不动不摇,安然靠墙而立,心里只惦记着一个人,并不把眼前这圈禁着的一千五百只羊放在眼里。

若他想要,只需一夜,他可以把应天川杀到不留一个能喘活气的。

然而他不想把时间花在这般无聊的事情上,他只想尽快把这儿的事情办完,回到师兄身边。

哪怕是想到九枝灯会看上一眼师兄,他便指甲作痒,恨不得挖了那人的眼珠子。

门外留守的魔道弟子止有二十之众,不明原因地看到漫天烟火已甚是烦躁,身后乍然而起的哐哐敲门声更是惹得他们火起。

离门最近的弟子一把拉开殿门,怒喝道:“敲什么?叫死鬼!”

话音未落,他的腰间剑被那弟子蛮横地一把夺去,反手一割,头颅即刻险伶伶擦着廊下风铃飞了出去,这仓促的六个字便作了他临终的遗言。

这一剑,割开了生长在应天川弟子们心中长达十三年的结痂,喷溅出憋忍了十三年、几乎化为暗脓的血。

好在血尚有余热,温酒可矣。

以一颗头颅作奠,被收缴了武器的弟子们接二连三空手闯出了囚牢,二十人的看守队伍瞬间被他们冲垮。

有魔道弟子掏出焰火,惊慌失措地想去拉,却被迎面而来的应天川弟子一把接手过去,在用瓦片徒手扎入他胸膛时,以牙齿拉响了焰火,在冬日的天上为他们自己下了一场六月雪。

徐行之早凭借单枪匹马,把应天川外围搅扰得混乱一片,将刀刃径直顶到了九枝灯眼睛下。再加上千余迅速发了狂的应天川弟子和两千余流离的鬼魂,已大大压过了那些慌乱失措的魔道弟子。

远处是林暗草惊,近处是灵压冲撞,应天川眼见已呈失势之态。

然而此时,徐行之的手却在发抖。

他将肩上火镰凌空一扬,化镰为剑,直指少女咽喉,剑身淬有烈火,一缕缕腾跃,雪片似的飘落在二人之间,如同徐行之此时熊熊燃烧的心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