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看不出丁点悲痛。

盯梢他很久的助理也没觉得异样。

诸城的消息已经被封锁,樊青山什么都不知道是正常的。

但回到家里,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樊青山眼底又滚动着晦暗莫名的情绪。

他盯着手指上被包扎的很严实的伤口,狠狠按了上去。

血很快又涌了出来,尖锐的疼才能让他心里舒服一些。

樊青山疲惫的瘫在椅子上,闭上眼睛,眼角没有泪,只有一抹浅浅的湿痕。

这整段戏是一个下午拍完的,谢寂星一直跟在旁边看着。

他自己的演技入了门,现在才能体会到钱舒云到底有多强。

虽然大家都说,他之前演的张献海三个响头告别师父和师兄那一场戏很震撼。

但谢寂星自己清楚,那一镜是妙手偶得的灵感爆发。

如果再让他演一次,可能都复刻不出来那种感觉。

可钱舒云这一整段戏却是千锤百炼的厉害,有非常扎实的基本功和底蕴。

每一帧都挑不出错来,但又是震撼人心的。

谢寂星左边坐着姜越离,右边坐着孟泽洲,三个人都看的呲牙咧嘴。

又黑又大的一坨孟孟,忍不住嘤嘤颤抖,“我的戏份是什么?”

“对他审讯和行刑?”

“我吗?”

想到自己后面跟钱舒云的对手戏,孟泽洲就头皮发麻。

“我感觉我的气场根本压不住他呀!”

“怎么办?怎么办?”孟可云找孩子,“跟他演对手戏压力真的好大!”

旁边的姜越离也是真心佩服,她的樊青燕虽然演的也很出彩。

但是她更习惯电视剧的演法,情绪外放的很厉害,跟钱舒云比还是有一截差距的。

“之前拍《一卷长歌》的时候,你是不是就觉得他很强了?”姜越离跟谢寂星小声咬耳朵。

谢寂星嗯嗯点头。

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觉得钱老板那部戏很厉害。

“但电视剧只是复出的试水。”

“这里,大荧幕,才是钱舒云的绝对领域。”

姜越离这话说的并不算夸张。

很快钱舒云就让谢寂星见识到了,什么是稳定的高质量。

他就像是一台精密的人类感知记录仪。

之前在印文山的幻境中,钱舒云体验过受刑的感觉。

这种过于痛苦的记忆,一般人可能想要迅速又彻底的忘掉,但他却都牢牢记了下来,现在又在镜头前面精准的还原了出来。

鞭子抽在皮肤上,是怎么疼的。

骨头被铁棒子一节一节砸碎又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演的太逼真,以至于孟泽洲都放不开手脚做动作,连续NG了五,六条。

可怜的孟孟时不时就要恍惚一下,自己手里的器具是不是真的砸在了钱舒云身上。

为什么他哥能疼的这么逼真。

一场受刑的戏拍下来,他比钱舒云还要累。

而且每条戏刚一结束,钱舒云就去找谢寂星装可怜。

顶着一张被特效化妆搞得青青紫紫的脸,凑到谢寂星旁边,一会要枸杞水,一会要喝姜汤。

还说自己的手腕被绑的很疼,要让谢老师喂他喝。

他那张脸看上去也真的是很可怜,次次都能成功。

这会正黏糊糊的告状,“孟泽洲的动作,真的一点也不利落。”

钱舒云拉开自己的衣袖,手肘处大概有块指甲盖大的淤青,应该是拉扯中不小心撞到的。

他正展示给谢寂星看,“你看,都撞青了。”

你~看~,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