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嫁过来, 她就不曾掩饰过对他的心思,更何况半个时辰前薛妙还在他怀里与他交颈亲昵。
然而心里再清楚,听到薛衍的解释,楚烜仍是暗暗松了口气,不知何时捏紧扶手的手慢慢松开。
拇指与食指指尖相搓, 楚烜收拢心神,知晓薛衍是被薛妙对外表现的表象蒙蔽, 不免想起数日前猎宫之中个薛妙与他演那一出夫妻争执的戏。
关着殿门,在旁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她懒懒坐在他身侧,一手托着腮,一手点在他的手心, 笑得促狭,嘴里还不忘了兢兢业业地‘闹’给外面的人听。
就连最后被传得似模似样的他怒而摔了东西让她滚, 也是很她觉着气氛不够,指使拂冬选了殿里最响的摆设摔了,再摆出一副强忍委屈怒气冲冲的模样冲了出去,任谁也看不出她几息之前她还抱着他的胳膊撒娇求他配合她。
又想起初见皇帝时薛妙本能地表现出乡野里长大的‘上不得台面’的胆怯懦弱模样。
楚烜想着,眼里划过一丝纵容笑意,心道也不知她从何处学来的这些。
若是旁人这般能装会演,楚烜恐怕会觉得那人心思深沉,换了薛妙,他却只觉得可爱的紧。
心里万般念头闪过,楚烜面上分毫不显,连眼底那丝因想起薛妙而浮现的些微笑意都收敛殆尽,四指依次落下轻叩扶手,他滴水不漏地接过薛衍的话,顺着他的解释道:“那便等王妃回来。”
“……”未曾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薛衍猛地抬头,一句话脱口而出,又堪堪咬住,“王爷明知……”
“明知什么?”楚烜问。
看着他斜坐上方好整以暇的姿态,薛衍咬了咬牙,将方才的话说完,“王爷明知妙儿爱慕你,待她回来,自然不会愿意提及和离之事。”
楚烜不说话,薛衍以为他不相信自己所说薛妙爱慕他一事。
到底是想着让妹妹的日子能好过一些,薛衍再不愿意,仍是替薛妙在楚烜这里率先服了个软,“王爷可还记得上一回我来府上?那时妙儿对我说……”
楚烜何止记得,他当时无意之间还听到了自己这位小王妃对着兄长信誓旦旦的歪话。
什么“多病的长寿,没病的早死”,什么“即便某日不幸地当了寡妇,也是拥有过大周最好看的男人的寡妇,并且身份尊贵,并且有钱”。
薛衍这个名声斐然的才子当时被她一番歪话说得一句话也接不上来。
因着此事他还小惩了她一番。
虽说让她练字是为她好,但于她而言着实算得上是极为痛苦的惩戒。
薛衍自然也想到了薛妙当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种种说辞,饶是他嘴上功夫算不得差也不免打了个磕绊,默默将薛妙那些话换了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