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才发生的一切心知肚明的常旭比楚烜还心虚,他眼观鼻鼻观心,装聋作哑只当不知。
薛妙等了等,没听到常旭说话,便想从楚烜膝上下来掀帘去看。
刚一动就被拉了回来,她不解地转头望着楚烜,“怎么了?”
楚烜面色淡然,看不出半分心虚,“方才忽然想起一事。”
薛妙竖起耳朵,“什么事?”
楚烜搁在她腰上的手顿了下,随即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昨日是不是你月事最后一日?”
这话里的意味太过明显。
薛妙对上他暗沉沉的眼睛,顿时忘了方才的事,难得生出几分害羞,又忍不住带出几分窃喜,明知故问道:“您这几日不会一天天掐着指头算吧?”
楚烜没想到揭过一事又叫她发觉了这回事,他心中暗道不好,未免越说暴露越多,索性以不变应万变,看着她不说话。
薛妙便偷笑着促狭道:“就这么急?”
日日抱着人吃不到嘴,偏又被有意无意死命撩`拨的又不是她。
楚烜看着她弯成月牙的眼睛,眸色深深,喉结上下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话,心中新账旧账连起狠狠又记了一笔。
就让她再嚣张最后半日。
……
片刻后,马车停在茶楼后门。
楚烜临下马车前想起刚才被岔开的事,掀帘的手一顿,回头跟薛妙说:“我这里约莫一个时辰就能了事,你若是玩累了,不管时辰到不到,来茶楼寻我,不要乱跑。”
薛妙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心下喜滋滋的跟吃了饴糖一样,嘴里却不以为意道:“哪有人谈正事还带家眷呐?您不怕别人给您戴个惧内的帽子?”
楚烜不为所动,淡淡道:“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为何不能带家眷?”
他这么说,薛妙已是心满意足,心里咂摸了下,怪甜的。可真要她跟着去,她却不肯。
想到那一群老臣看到她的反应和他们要谈的朝堂大事,薛妙已觉一阵头疼,恨不得立刻离这茶楼远远儿的,挥手催他快走,“您的心意我心领神会,就不去打搅了,我们一个时辰后再见。”
一个时辰后,几位老臣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开茶楼。
楚烜坐在二楼包厢里一等再等始终不见薛妙的身影,他打发常旭去找人。
不多时常旭孤身一人回来,面色复杂欲言又止,“王妃现下在北里挹翠楼。”
北里正是平康坊最靠里的那片风流之所,挹翠楼更是其中最有名的一处销金窟。
楚烜起身将手里的茶盏搁在圆桌上,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响动。
一旁的常旭抖了抖,快步跟了上去。
……
薛妙在茶楼后门与楚烜分开,先去书肆里扫了一圈,又东看西看买了些有用没用的新奇小玩意儿。
眼见着一个时辰要到了,她忽地想起一事,让胳膊上挂满东西,怀里还抱着许多的郭展在外头等着,自个儿拉着拂冬进了家成衣铺子。
再从后门出来时主仆二人已换上了男装。
避开郭展,薛妙拉着拂冬直奔平康坊最深处的北里南曲而去。
因扮了男装,加之薛妙举止间并无忸怩之态,挹翠楼的假母嬷嬷还以为她是哪家刚长到年纪的小公子,一番热情招待后,薛妙东选西挑,挑了这挹翠楼里人称“宝京解语花”的名妓苏楚儿。
苏楚儿近来营生不甚好,好容易见着了个出手阔绰的面嫩小公子,又独独只点了她一个,便愈发小意温柔,拥着薛妙上二楼去了。
谁知到了二楼,房门一闭,苏楚儿解了罗衫正要贴上去,就被这小公子的小厮拦住,不许她接近小公子一步,那小公子也只让苏楚儿坐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