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梅也知道自己报价太高,原以为这真是个冤大头,没想到识货。
她一咬牙。
“七块五!”
“六块。”
“七块,最低价,我弄这些东西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其实和大风刮来也没区别。
毕竟人力不值钱。
陈良气定神闲:“东西不值这么价,我可以去更远的地方收,但你看下雪又快天黑,我们各自寻个方便,下次还能继续合作。”
张梅也想下次合作,她需要钱,也需要时间。
一点点卖太费劲了。
“行,”张梅顿了顿,沉声道,“六块五!”
陈良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点头:“可以,不过我们说好,下次你价格要公道,你好我好。”
张梅搓搓手、跺跺脚,嗯了一声。
陈良注意到她手上冻得通红,上面还有裂口,不可避免想起十二三岁时自己饿得到处找吃的岁月。
果然有闺女的男人会心软。
这丫头十岁出头的模样。
“给你六块六,”陈良递过钱顺手接过编织袋,“老话讲六六大顺,希望我们的合作一切顺利。”
张梅愣住了,她没想到第一次听吉利的祝福,竟然来自于萍水相逢的路人。
可她绝不会相信任何男人。
第9章 眼红是病,得治!
陈良不知道自己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即使知道也不会在意。
一毛钱而已,他给得起,无非是想为他刚刚出生的女儿积德,如果有天呦呦也不得不养活自己,他希望呦呦也能像张梅一样勇敢,也有人帮助。
哦对,张梅还没有告诉他名字,但他知道对方就是张梅。
前段时间他去黑市发现有不少新东西,询问之后才知道黑市有新人,是一位小姑娘。
十来岁的小姑娘爹不亲、娘不爱,努力从泥潭里爬出来,她不仅是自己爬出来,还帮助了同龄和比她小的女孩子。
陈良今天看到干菜更是确定这一点,他匆匆扫了编织袋里面的干菜,比较干净,显然是出自于女孩子们的手里。
比起男人的良心,他显然更加相信女人的诚信。
陈良满心喜悦向家的方向奔赴。
鹿清兰一家住在平头胡同,他们这一片原先都是当官的宅邸,大清亡了后,逃的逃、死的死,卖的卖,他们这处便是主人家卖了的三进四合院。
卖大院子也不是一口气全买,今天卖一间、明天卖两间……偌大的院子最后就剩下后院。
当年鹿清兰母亲想买下整个后院,但最终只买下马房的所在地,隔壁还有两小间旧房。
这两间旧房是以前看守马匹的下人所住,现在住着原房主。
不知道钱晋潮蜷缩在后院下人房时如何想,但前院和正院的人都看他们后院的热闹,仿佛后院的两家过得惨一些,他们唉声叹惋之后,对生活的困苦郁气也能散去。
后院两家确实稍稍惨了一些,尤其在世俗的观念中,两家首先达不到人丁兴旺这一条。
钱晋潮如今孑然一身,老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之前鹿家只有老太太和鹿清兰两个女人,陈良来了后孩子出生前老太太先走了,依然是两个人。
比起前院和正院家家户户的热闹,他们确实冷清……个屁啊。
分明是嫉妒他们日子过得潇洒。
“哎呦,良子这是从哪儿回来,里面是什么好东西?”孙德西看着陈良手里的编织袋眼热,也不知道装着什么好东西,要是能分他点儿就好了。
“西哥,你哈喇子流出来了,快擦擦。”陈良体贴地提醒道,“擦干净点,天气冷容易唇裂。”
孙德西闻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