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惑人,让她溃不成军。

再转念一想,称呼而已,叫什么其实不重要,而且只是名字,又没有特殊的含义。

她说服了自己,忙道:

“还是和先前说好的一样,泽安,行吗?”

文泽安不置可否,但总归是没有反对了。

他默默为她舀一碗鸡汤,温声道:

“听你的,喝汤吧,不然凉了。”

于是称呼这事,棠媃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吃完饭,棠媃想去洗碗,却又被文泽安按回了沙发上。

“顺手的事,我去吧。”

他从棠媃手里接过餐具,

“你去休息。”

棠媃想说自己整天吃吃喝喝的根本不累,反倒是文泽安,先是颠簸了这么远过来,没歇口气就给她做饭洗碗的,她心底实在愧疚。

可文泽安已经卷起袖子开始了,棠媃无法,只得发挥自己唯一的长处,又开始找水果切。

尴尬的是,她准备的只有草莓和车厘子这类洗洗就能吃的水果,唯一还算要经过步骤的,就是需要剥皮的蜜橘。

……问题是她也不能切橘子呀。

棠媃苦苦搜寻后终于放弃,接受了自己废人一个的身份设定,默默把水果洗了,摆在透明的果盘上。

勉强,也是做了点事。

电视在播放往年春节联欢晚会的重温节目,她放了个响,并不看,而是半个身子伏在沙发背上,盯着文泽安的背影。

近两个月不见,他的确清瘦了不少,不知是不是因为年底忙碌。

只是骨架子撑在那儿,就是瘦了,也是精壮的瘦,衣袖下的小臂依旧肌肉紧实,用力时还有微绽的青筋,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看着看着,棠媃不知不觉的走了过去。

她倚在厨房的门边,好奇问他:

“今天是小年夜,你不在家的话,没问题吗?”

哪怕晚上立刻返程,早上都未必能到C市,更别提现在外头还在下雪,不一定有航班。

文泽安自然的一言一行,让她下意识忽略了秦思曾和她说起的,他的身份问题。

他洗碗的手稍稍一滞。

“没关系,”

文泽安把餐具上的泡沫用水流冲走,

“这几年,我都是一个人过的。”

棠媃一怔:

“……一个人过小年?”

文泽安按下水龙头,杂音略停,他的嗓音因此变得格外清晰:

“不是,一个人过年。”

他没有回头,但肩背沉了一些,莫名显出几分孤寂:

“我母亲过世很久了,舅舅很少回C市,所以我大部分时间是一个人过的。”

至于父亲,他没有提起。结合他改随母姓这件事,想来其中还有许多难言之隐。

他平铺直叙,不加任何情绪色彩,将所有的酸楚都化为了轻烟。

棠媃的心口涩的厉害。

像用一团棉絮堵着喉咙,吞不下吐不出,又仿佛带点同病相怜的惜楚,让她想要走上前去。

去抱抱他。

她压下蠢蠢欲动的身体,抿了抿唇,再说话时,努力调动起积极的情绪:

“那正好,我们两个孤家寡人凑一起过了,明天除夕,要不,你也留下来吧?”

棠媃来到他身后,从他侧边的位置探出脑袋,眨巴着一双莹润的眸:

“我不会做饭,但我可以帮忙,你说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撒娇的模样像极了医院里的毛绒小猫。

文泽安定定凝视她许久,终于在她忐忑的眼神中,轻轻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