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问案时,黑衣人没有挣扎,对入室抢劫罪名供认不讳。

砍伤三十二个人,没有杀害人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必定是流放三千里。

这样严重的罪名,他们认得却是相当痛快。

当林满堂问起幕后主使,他们却是怎么都不愿开口,一口咬定没有幕后主使。

林满堂自是不信,“若真没人指使,你们怎么会跑到重德县来杀我?你们对其他人特意有手下留情,唯独对我招招致命,要说没人指使,谁信?”

黑衣人梗着脖子道,“因为我们听说你们重德县县令得了知府大人很多钱。我们为的是求财。”

林满堂失笑,“既为求财,那你们更不应该杀我才对?否则谁给你批条子?指望这些衙役?他们宁愿自己死,都不会给你拿金子。”

衙役要是将库银弄丢,等同于贪污,那可是犯了夷三族的重罪。哪敢衙役敢开?

这几个黑衣人知道自己说不过他,所幸不再开口。说多错多,既然已经被抓到,还不如乖乖认罪。

林满堂示意衙役用刑。

二十大板下去,几人被打得皮开肉绽,却硬是咬着牙不肯供出幕后主使。林满堂只能让衙役将他们带下去好生看管。

庄文连夜带人去了邻县,经过一通查找,从一家客栈发现他们带的的包袱。

包袱里除了换洗衣服、银子、铜板,最有用的就是路引。他们来自五湖四海,但他们说话的口音却很一致,林满堂觉得其中定有蹊跷。

他连夜带了庄文和关青去县衙牢房。

将黑衣人一个个叫起审讯室,他细细观察他们的表情,“你叫什么名字?”

那黑衣人倨傲道,“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行,姓张名奎,行三,人称张老三。”

林满堂找出张奎的户籍,挑了挑眉,“你是湖广人?”

黑衣人看到他手中有路引,却也不当一回事,“是又如何?”

林满堂挑眉,“既然你是湖广人,不如说两句湖广话来听听?”

那黑衣人闻言微怔,硬着头皮说了一句。

林满堂似是不经意问道,“你犯了死罪,就不怕连累媳妇和孩子?看你这年纪,应该有孩子吧?”

张老三神色微顿,却又不以为然道,“毛娃还小,不记得事儿。”

林满堂挥了挥手,很快有衙役将人拖走,又带了一个黑衣人进来。

等将所有黑衣人全都审完,关青有些糊涂,“大人,怎么了?”

林满堂看着这些户籍,“这些人的户籍是假的。”

庄文微微一怔,“大人,何以见得?”

“他们的口音与户籍完全对不上。”林满堂前世可是招了很多地方的员工,偶尔也会说几句家乡话。每个地方的家乡话都很有特色。

“刚刚他说家里的孩子叫毛娃。”

庄文没听明白,“可能湖广那边就是这么称呼小孩吧?咱们那边叫碎娃,重德这边叫幺儿。”

林满堂摇头,“可毛娃是金陵那边的称呼,湖广把小孩叫毛毛,女娃叫女娃娃儿,男娃叫儿娃娃儿。”

庄文和关青对视一眼,两人奇异地安静下来,“大人,刚刚这些人都叫毛娃。可他们的户籍不是一个地方的,你是说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林满堂点头。

关青有些不理解,“既然是同一个地方,他们又为何造这么多假户籍呢?”

林满堂摸摸下巴,“许是这么多人来自同一个地方,太过招人眼,所以才故意用假户籍。”

“那他们幕后之人不是小人物。”

一次就能弄到这么多假路引,还分别来自不同地方。而且这些印章还都是真的。显见这幕后之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