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左手小指上,那枚铂金的尾戒格外显眼。
“你的生日礼物,我准备了,但你没有带走。”
文泽安没有抱怨,没有质问,只在这刺骨的冬日里,本该和家人团圆的小年夜,穿着一身不适宜出现在B市的单薄大衣,携着满面风尘,递给她这份迟来的生日礼物。
他冷白的指尖也冻的通红。
棠媃准备好的所有借口和措辞,就在这个瞬间,如同他睫上的雪,化为一片柔软的水波。
她怔怔出神,没有去接。
她想:
完了。
这回真要被套牢了。
*
“你说什么?!”
秦思险些从床上跳起来,
“他找到你了?你还把他带进来了?!”
也幸好此时,她正在自己房内,楼下的父母没有听到她失控的尖锐声线。
电话那头的棠媃却险些被炸的失聪,忙拧着眉将手机拿远一些,做贼心虚的躲进更衣室。
“你小声点,”
她嘘秦思,
“我又不是听不见。”
秦思难以置信的搓了一把脸,无意识的踩在床边的地毯上来回踱步:
“棠媃,你怎么想的?”
她不解道,
“你不是说,不想和他们两个再扯上关系的吗?”
亏她这段时间还严防死守,无论江昱如何威逼利诱,都没有透露一丝一毫的消息。
而文泽安,确实也没问她。
他不像徐闻乐说的那样去找棠媃,这段时间一直正常上班,秦思还以为,他并没有那么在意棠媃,已经决定放下了呢。
谁成想今天会闷声不响的直接偷家?
“话是这么说没错……”
棠媃在更衣室里纠结的啃手指,
“但你不知道,他,哎呀……我怎么和你形容呢?”
就是她们想象中和江昱如出一辙的疯狂与震怒之类的场景,完全没有出现,文泽安对她的离开不提任何怨言。
他就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流浪的遍体鳞伤,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而且重逢的第一件事,并非恶狠狠的咬这薄情负心的主人一口,反而叼着它准备好的礼物,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满心期待的递了上来。
棠媃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攻势。
晕晕乎乎的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拽着文泽安进了房,还拿了毛巾和厚毯子,让他赶紧去泡个澡暖暖僵硬麻木的身体。
“我……他……这……”
秦思听的颓然,顾不上注意形象了,一屁股坐在地毯上,两眼失焦望天。
很难想象,这是她那清冷孤高的竹马吗?
“敌人太强大,我实在撑不住,”
棠媃掩唇,直至此刻,双颊仍带点未褪的热意,沉痛道,
“但你放心,等他休息好了,我会让他回来的。”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
“我是绝对不会被美人计腐蚀的!”
……
半小时后。
文泽安从棠媃身后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刚吹干的短发还带点蓬松的质感,蹭在她脸侧,是和她身上如出一辙的沐浴香味。
他收紧双手,指骨攥的泛白,刻意压低的姿态极近卑微:
“你可以不用和我在一起,我也不需要什么身份。”
“只要你还允许我出现在你面前,就足够了。”
“可以吗?”
棠媃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