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蓝立时惊怒,燕野却挑起嘴角,意味深长:“我倒想看看,他想做什么。”

苍蓝冷声道:“不过是群蝼蚁杂碎,你想看他在这耽搁?”

燕野闻言,不得不回头认真看了苍蓝一眼,“我还当是龙族自诩正道才来插手诛魔一事,原来并非如此?”

“……让开!”

苍蓝恨恨咬牙,强行推开燕野,正要冲到方河近前,却见方河抽出相思、以指尖在剑锋一抹

“我虽身为修士,奈何修为浅薄,只能赠你们一道符印。”

他半蹲下去,于一位妇人怀抱的婴孩额头画下符印,“这印记可挡去魔修一击,又或者你们往明幽城去……方圆百里我都能有所感应。”

“从镜心城到北境皆有魔修作乱,仙盟左支右拙,难免会有疏漏。你们到了明幽城,还是得寻仙门作依仗。”

符印完成,他于数道复杂目光中淡然起身,“同为人族,我尽力相帮。”

“你这修士……”方才最早出声的人迟疑开口,“真的会来帮我们?”

方河不置可否,未予回应。

“走吧,”他同苍蓝擦身而过,仿佛不曾留意到小龙双眸已成竖瞳,“我尚有自知之明,你不必多虑。”

“……仙君一向如此,又何须我多言?”

小龙含糊呢喃,方河并未听清,侧首看他一眼,却是没再过问。

走出数步,忽听一道细微的女声响起:

“谢过修士……愿意保佑我儿。”

方河脚步一滞,心间郁结终是消去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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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你拦我焚毁灵舟,可还记得下场如何?”

三人复又朝前走,燕野闲闲甩着剑穗,语调不似嘲讽,倒显几分戏谑。

“当然记得,那可是数十条性命。”

燕野轻哂:“他们赠你‘魔修’的名号,满城通缉你,这就忘了?”

方河脸色微变:“我只求问心无愧,至于旁人如何……”

“哥哥,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谁敢伤你?”

苍蓝忍耐已久,见燕野又开始与方河聊起他所不知道的“旧事”,心间嫉恨再也压制不住,龙尾悄然探向方河腰际,却又担心激怒失控,只好若即若离地悬在方河身后。

“没有什么……”方河欲言又止,想起镜心城中诸多事端,实在不愿回忆。

“又是不能告诉我的事?”苍蓝语气仍旧平静,低垂的眼睫下眸光越发阴晦,“一别多年,哥哥待人越发疏远了。”

“我何曾……”方河一时百口莫辩,更不知苍蓝这句诘问从何而起,到底是因情蛊在前,无论面对燕野还是苍蓝他都做不到全然坦诚。

“小子,有句话我想说很久了。”

燕野瞥了一眼躁动的龙尾,冷声嗤道:“你已得龙身,还要维持这副装可怜的样子到什么时候?”

“亏得你能讨好卖乖,你原身怕是比这小修士多活不止百年吧?”

霎时龙鳞倒竖,却是碍于方河在场不能利落发作,苍蓝只能竭力维持平静:“当年我遇到他时,便是这般样貌。”

“他既与当日无差……我又为何要变?”

燕野拧眉:“当年?以他的岁数能有几个‘当年’?”

苍蓝终于寻到机会,嘲讽一笑:“我与他相遇远在千百年前天宫之上,你这魔又在张狂什么?”

“等……”

方河不知这两人为何又在剑拔弩张,此刻他们尚未走远,若是再打起来恐会殃及流民,他硬着头皮想出言劝止,却见燕野即刻变了脸色。

“他怎么会是天宫的人?!”

苍蓝眼眸疾闪,仿佛自知失言,意图将话题含糊带过:“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