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向来仁慈,面对天魔也要网开一面,”苍蓝紧盯着燕野,见后者渐渐沉下脸色,心头终于松快几分,“可惜魔从来不是易与之辈,哥哥与我另有要事在身,还是同这位‘故人’趁早道别为好。”
……
方河一瞬踟蹰,却又不知心间犹豫从何而起。
“站住,”燕野眉头紧拧,忽地大步走来,拽住方河另一边手臂,“他凭什么要跟你走?”
只是因为残魂。踏步上前的一刻,燕野于心中道,若非眼下修为大损、而靠近残魂有助他恢复……他定不会对这么个弱小修士如此在意。
至于和蛟争夺……笑话,区区一条蛟也敢拦他?!
“我将他从鹿城带出,算来他还欠我数个救命之恩,方河,你可要反悔?”
“自然不是……”
方河被两人围住,突觉眼下情境荒谬至极,前一刻他们还在生死相斗,为何现在又开始争起了他的去留?
若说小龙是出于爱慕……那燕野又是在做什么?难道只是为了同小龙争锋置气?
“哥哥,”小龙将龙尾甩上他腰际,缓缓收紧力道,“你收下了我的逆鳞,还同……同我达成了血契,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离开你。”
“你这畜生,为何如此不知好歹?!”
“等等”眼见两人又要动手,方河不得不再次扬声打岔,他迟疑望向燕野,“你……到底要做什么?”
许是因苍蓝在侧、剑中血丝更予了他底气,从前方河对燕野多是畏惧退缩,而今却已敢直言质问。
燕野暗自磨牙,呛声道:“我行事何须向你解释?我要带你走,你尽管跟上便是,还是我非要杀了这条蛟你才能认清局势?”
“……燕野,”方河认真同他对视,“你告诉我原因,我会信你。”
“若真有必要……我跟你走又何妨?”
“哥哥?!”
苍蓝惊怒至极,龙尾骤然一颤,若非他死死克制,这一瞬的力道险些将方河就此绞杀!
“我只是不想再一无所知,”方河沉沉闭目,未留意到龙尾暴动,“我自认修为浅薄、来去不由己,但至少,希望你们告知我原因。”
“……”燕野沉默良久,终是僵硬回答,“你既然看出我有伤在身……仙骨,你身怀仙骨,而仙骨可助我恢复。”
“更何况楚弦和潮平镜心城的天魔多半已盯上了你,天魔生来相争相杀,我不能让你落到他们手中,那只会助长他们的势力。”
“所以,”方河犹豫着、极度不确定道,“你只是……要留在我身边养伤恢复?”
“……”
燕野蓦然咬牙,突觉士别三日确实应当刮目相待,这修士不仅已对自己失了敬畏,甚至还敢诱骗他回答、一语道破他的软肋!
千般恼怒愤恨,终是无言以对。
“燕野?”方河试着放缓语气,“既是如此,我本打算先去北境荒漠,那里人烟稀少罕有修士,你……可否与我同行?”
“北境尚有魔修作乱,说不定与镜心城的魔难逃干系,你若要寻天魔线索,不妨也去北境一探究竟。”
“你这修士倒是胆大妄为……”
燕野尚不解气,转头却见苍蓝眸光森冷,龙尾鳞片倒竖,危险逡巡于方河身侧而方河只顾着劝说他,对这暗中的禁锢一无所觉燕野顷刻一怔。
仔细一看才发觉这蛟身上诸多古怪,蛟本是龙的下位,但这少年额上黑角、身后长尾、乃至方才妖化的手臂……赫然都是龙的原型。
他方才提过什么?方河收了他的逆鳞,再结过血契……
燕野瞳眸俶然一缩。
他离世太久,对龙族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但那三两句广为流传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