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蓝目眦欲裂,却是被一道禁锢法术死死制住,眼见一黑一白两道人影自法阵中现身

“神君,”苍蓝嘶声道,“你也有情吗?”

白黎淡看他一眼,道:“我唯独只会对他留情。”

“嗤。这时候还要比谁更深情么?”燕野不屑开口,一手已揽过方河,“不是说了,全听他的意愿?”

苍蓝竖瞳暴涨“将他还来!”

“你还是那条蛟?”

燕野一手贴在方河后心助他脱离幻境,侧首拧眉打量苍蓝,“用过去的形貌来迫他不舍,令他陷于幻境永不苏醒,这就是你的打算?”

“若你只想要一个意识不清的躯体……”燕野讥讽一笑,“何不给你自己编一个梦境?”

“你!”

苍蓝齿关已咬出血味,然而就在他几欲舍身一搏时,突兀听到一声轻微的咳喘

那是方河,他正在醒来。

燕野与白黎对视一眼,后者出手除去束缚方河的锁链,将他小心安置榻上。

燕野道:“小子,记住。他若不选你,可别想强迫他。”

“……选什么?”

方河意识朦胧时,只听闻燕野断续破碎的半句话语。

他的头很疼,比之上次龙君继任大典宿醉更甚,而梦境也远比那一次深远长久。当他迷蒙睁眼时,隐约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白黎低叹一声:“方河,是我。”

仿佛有初春晓风拂面而来,神识与视野一并清明。方河眨了眨眼,这才惊觉自己身处何种场合。

天魔,龙君,神君。

这几人就立在他身边,目光或烦躁或炽热或无奈,俱有掩不住的关切。

“怎么”

话未出口,便被燕野打断:“有人将你囚禁多日,我实在看不惯,找了这位神君来带你出去。”

……囚禁?

方河回眸一望,但见已显出半身龙形的苍蓝。

出乎意料,那龙身并非纯粹的金色,鳞片大多泛黑,只在边缘处闪着细碎的金。黑鳞亦绽在龙君眼尾,像极了梦中痴缠的黑蛟少年。

方河不由一顿。

燕野见方河迟疑,转瞬便知方河又对黑蛟起了恻隐,正是烦不胜烦想要动手之际,却被白黎拦下。

白黎道:“方河,事已至此,你是怎么想的。”

室中骤静。

极致的寂静仿佛要将此室凝固,方河数次屏息又吐息,末了终是明白这几人今日一定要等一个答复,不禁苦笑:

“……此世际遇皆由姻缘里中桃花情债而起,往后种种,恩怨相消、羁绊深重、情意难舍。”

“然而‘方河’只此一人,诚如前言,我也只此一心。”

他停顿了片刻,不知如何措辞,却不知这数息功夫,已有人心悬一线。

但终究,他们只等他的答复。

方河闭了闭眼,带着几分赧然与孤注一掷的意气,道:“若是这颗心势必要拆作几份,那……”

他无法再言语。

何其荒唐,何其狂妄。

“嘁。”却听燕野一声不满嘲笑,“那又能如何,世间只一个方河。你若放不下,我只能依你来。”

“……我亦如此。”

苍蓝声调犹带嘶声,却是心甘情愿地附和。

“……”

于是只剩白黎。

方河忐忑回望,但见白黎正专注盯着他。神君的眼瞳空远而纯粹,此刻却满满倒映着他的影子。

那可是诸天之上的神君。

「-方」方河心间陡然一颤,正欲遮掩,却听白黎终于开口:“你我俱是天生仙骨,将与天地同寿。如若缔结姻缘,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