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雨夜中瑟缩身躯,把所有不安与惶然都藏在心底,等待白日来临,继续粉饰太平。
可一颗窄小的心腔如何能藏住那么多情绪,方河只觉心间沉闷而满涨,许多话语与情感就要压抑不住,亟待喷薄而出。
某夜雨露潮湿,于一道俶然惊现的霹雳声中,方河心尖一颤,某种熟悉而又陌生的异样触感悄然攀上心头。
起初是热,比夏日午后更加干燥焦灼的热意,他躺在雨夜中的竹舍里,却像是笼在了烘炉中。
再然后是难言的渴求或者是痒意,周身肌肤忽得敏感无比,竹榻的凉意、锦被的摩挲,一切细微触碰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清晰投射入脑海,仿佛在催促他,他所需求的并不是这些东西。
那会是什么,这并不是他自己能解决的,他在渴求……一道来自旁人的触碰。
他忽然很想被人紧紧拥抱,以最坚实的怀抱,消弭心中所有不安。
方河为这突兀闪现的念头而震惊。
他如何会萌生这等念头,他为何会渴望与旁人肌肤相亲?
然而意识被某种低劣的欲望驱使,他近乎是不由自主地走下床榻,整个人陷在茫然混沌的燥热与酸软里,他第一次在夜里推开屋门,不顾一身被雨水浸透,只想见到隔壁屋舍中的那个人。
我在做什么?
敲门声沉闷且不清晰,方河无意识地叩着门,心中茫然自问。
我想要有人帮我解决这份渴望,而这里只有白黎一人。
白黎对他可谓予取予求,只是这点小事,白黎一定会帮他。
可他想求取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方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