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进屋,室内全暗,床上的人动也不动,他以为徐运墨又睡着了,走到床边才觉得不对劲。
他摸到徐运墨的身体,滚滚烫,烧得厉害。夏天梁立刻开灯,徐运墨整张面孔都红了,紧皱着眉,体温量完直往上飙到39度。
不是让你烧高了立即告诉我吗?夏天梁想说他,却不忍心,话到嘴边变成无奈。
徐运墨伏在他肩膀,吐息都是热的,有气无力说不想影响他开店,以为吃了药,熬一熬就过去了,谁晓得烧成这样,一点压不下去。
你真是的,病到这个程度,不去医院不行了。夏天梁扯出衣服,把徐运墨包成粽子,打车将人塞进去。
半夜急诊热闹,候诊区差点坐不下,硬是排了一个小时才轮上他们。医生看过验血单,说上呼吸道炎症导致高烧,吊盐水吧。
两人在输液室找个角落的位置。吊上针,徐运墨浑身软,一抬手就骨头酸,不得已半个人斜到夏天梁身上。
他从进急诊开始就不发一言,嘴唇抿得很紧,显然觉得这么晚了还折腾夏天梁心里过意不去,又没别的办法,干脆闭上眼装死。
正宗煨灶猫了。夏天梁笑他,戳一戳徐运墨。对方不让碰,但也无处可躲,只好睁开眼睛,“别弄。”
我昨天陪了你一晚上,现在碰碰都不行?夏天梁假装委屈,徐运墨没辙了,扭头露出脸颊让他戳,低声咕哝到底谁生病。
他咳得喉咙肿,讲话软绵绵的,夏天梁听得心底也软,手指落下变成抚摸,“徐老师,以后不管是生病,还是心里有事情,你不用硬撑的,告诉我就好了,无论如何,我都会听的。”
第43章 油焖笋
徐运墨没立即答他,隔了大约半分钟才说:“我不想把你当作垃圾桶,一有不好的情绪就往你这边倒,我自己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拿去烦别人有什么用?没意思。”
“我怎么是‘别人’?”
夏天梁突然加重力道,戳到他脸上。
“我们是在一起了吧?还是我做梦呢,你其实还当我邻居,友好礼貌但偶尔可以亲个嘴的那种?”
这是什么形容,徐运墨皱眉,“我们当然哪里有邻居偶尔亲嘴的?”
他不乐意,音量也高两度。对面原本一派萎靡吊水的病人听了,耳朵动动,纷纷朝他俩这边看过去。
徐运墨只好放低声音,转为窃窃私语,“当然在一块了……你故意的是不是?”
夏天梁没否认,“我不是别人,每天在你身边,你不来烦我想去烦谁?而且我不讨厌麻烦,我开饭店的啊,怕烦的话怎么做生意?再说我们从认识开始,你来我这里吃饭,我去你那边上课,不就是这样一路互相烦过来的吗?”
他认真看徐运墨,“一个人不能解决的问题,两个人一起,讲不定就能多想出一条路,哪怕今天想不出,讲不定明天就有答案了,所以不要老是自己憋着,徐老师,你可以多依赖我一点的,这又不是坏事情。”
徐运墨语塞。他从小要强,不喜欢仰仗他人解决问题,认为这种示弱的方式会显得自己无能。
但在夏天梁这里,无能是可以被接受的,那不是什么罪无可赦的东西。
沉默半晌,他终于开口,将那天在小如意的经历复述一遍,“我一直在想,这个家是不是没我更好,他们一家三口放在一块,怎么看都是对的,加我一个,却像硬挤进去的一样,反而不平衡了。”
他讲着,嗓子不舒服,语速很慢,但夏天梁没有打断过一次。徐运墨继续道:“有段时间我动过改名的念头,不想再顶着徐这个姓,可是又怕摘掉这个名字,我就什么都不是了,徐运墨都不叫徐运墨了,我还能是谁?所以最后没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明明从家里逃出来,大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