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聋子,拿什么跟她争啊。
「你乖一点,我就不会丢下你……」
我用尽力气,推开浑身酒气的他,看见了他猩红的双眼。
随瑜,你在不舍什么呢?
因为舍不得她受苦,所以舍不得这个甘愿付出的替身?
我抬起手,有些累,比着手语:
【都沾灰了,我送去清洗。】
他面色稍霁,低下头,伸手摩挲着我耳垂的耳钉。
额头相抵,呼吸交缠。
有那么一瞬,我恍惚回到从前。
他拿奖回来,我们举杯欢庆。
最后醉了,缠绵一夜,说尽了情话。
突然,一个电话打来。
那头传来夏倩软软的撒娇声:
「你去哪了啊?我睡不着……」
随瑜如梦惊醒,一把推开我,边走边说:
「别吃药,对身体不好,我一会来。」
我捂着被门把手磕痛的腰背,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迸了出来。
好没意思。
9.
接下来几天,随瑜借口演唱会排练,没再出现。
他时时刻刻同夏倩在一起。
两人十指紧扣逛音乐节,共享耳机散步公园,缠绵到深夜一起回家。
面对狗仔的镜头,随瑜大大方方抬起两人紧扣的手,无所畏惧。
……
同一时间,我忙着收拾行李,订机票。
看到两人的热搜,我苦笑一下。
从前在街上,哪怕手背碰到一起。
随瑜也会皱着眉,隔开距离。
原来他始终不公开关系,不是怕事业受损,只是怕远在他国的夏倩看见。
仅此而已。
……
离开前一天,也是演唱会前一天,我去复查。
医生再三叮嘱:
「刚换了药,千万注意别剧烈运动,要是伤口破开,再怎么也救不回来了。」
我点点头,眼眶酸热。
医生说,去了国外进一步治疗,只要一年,我的听说能力就能完全恢复正常。
我起身离开,最后一天,打算去告别妈妈。
我把要说的话,反复练习,一个字一个字地纠正腔调。
接着去夏倩公司,拿回被她偷走的海螺。
10.
我十四岁丧失听力,在全国音乐比赛的决赛舞台上。
我妈把小时候捡的海螺送我。
她听着海螺的风声,走出了大山。
她把海螺贴在我耳边,忍着哭说:
「颖颖啊,听到没,是大海的声音。
「我家颖颖要好好学习,考上好大学,以后才能去看海,知不知道。」
她想编织幻梦,让了无生气的女儿活过来。
可我说:「妈妈……我听不见。」
她被骗了,几千块钱买的助听器,什么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