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一旦接受他们?后,如若没有达到他们?来之前心中的预期,亦或者如这?人一般自暴自弃,蓬山的名声就逐渐臭了。”
“所以啊,帮一个人之前,先得量量自己的本事,中途没办法继续帮忙了,你就会比一开始折磨他的人,还要可?恶。”
他说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眼神里满是?凌厉,昭然楞了瞬。
周流坐在高?台上,若无其事地拂袖一挥,“坐吧,山上食物不算丰盛,果腹还行。”
闻启挨着昭然坐下,朱律一人占了两人的位置,小虾米被她捞出来后一直粘着她,此时也学着她一人霸占整张桌子?,吃得豪情万丈。
另一边的沈道对这?个哥哥倒是?照顾得细心妥帖,又是?端茶又是?夹菜的。
就是?周流对沈家兄弟两人不闻不问甚是?蹊跷,但昭然不想徒增是?非,便跟着将这?出戏给演了下去。
“他放屁。”闻启此时离周流远,放低了声音一遍夹菜一边说,“爱一个人往往是?无条件的,但仇恨很多时候都附带了缘由?,不是?他为始作俑者,谁会携带那么多期待和失望来蓬山。现下说一句无法控制,有得有失,骗鬼呢!”
昭然楞着看他,原来是?在小声蛐蛐刚才?周流的话。想来好笑,闻启以前蹬鼻子?上脸的暴脾气,什么时候拘束成如此的。
“那个……”大胆盯着桌案上的肉咽了咽口水,知道现下昭然不可?能直接烧给他,本就郁结于胸,听见闻启这?句,愤愤不平道,“鬼也不是?智障啊朋友,说话注意点,小心,小心……虞靖半夜找你!”
“这个好吃。”闻启恍若未闻,并?不在意,尝着好吃的,都给昭然碗里夹了块,继续道,“要不是?政贵有恒,不求屡易,现在还轮得上蓬山和杜氏在这里抱怨天不下雨。”
“你是这个原因嘛。”昭然被他逗笑了,看着闻启吃了一阵,不由?地感叹道:“哥,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她看着桌上被挑出来的佐料,“军中都没把你吃饭这些个毛病给治好吗?”
“怎么可能。”闻启仍旧一边认真地挑食,一边道,“军中的饭熟了就能吃,哪儿还有这些味道的调和。诶,不过北庭的羊肉真是?一绝,不用?加佐料,那个汤,只有那么鲜美了……”
大胆不想在看得见得不到的同时,还要接受闻启极度夸张的描述,瞪了面前不做人的闻启两眼,走开到另一边去。
听到这?句话,又将昭然给带回那个血肉横飞的午后。闻启也是?这?样嘴碎地描述北庭羊肉的。
原来他们?很早就重逢了。
“哥。”昭然向他举杯,“忘给你说,谢谢你救了我?。”
女孩脸上因为在山洞里打斗过一番,有些灰扑扑的,日光洒在脸上,快要隐去昭然眼侧和鼻梁上的伤疤,仿佛还是?在闻府门口的那个小石狮子?。
他伸手拂去女孩光洁额头上的一抹黑灰,笑道,“有什么谢的,我?不来,你还指望谁来救你?”
他的声音不大,两人挨得很近,温热气息扑在昭然脸上,昭然睫毛轻颤了颤,瞳仁里似有微光,“闻二启。”
她说:“你真好。”
昭然俏皮地朝闻启笑了笑,转过头间,余光看见闻启额头靠近发缝处,有撕裂的口子?,血污混在乌发里,难以察觉。
如果不是?阳光晃眼,他又微微低头,的确难以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