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的黑色帷帽早在进塔之前就已脱落,他们两个同吃同住这么些年,闻启不可能没认出她来,竟还仗着脸上挡了层面具持续装傻。
她故意?走得慢下来,落在几人最后。
手欠地一路分花拂柳,是朵花都被这只咸猪手给狠狠摸了一把。
当余光里出现暗红色的衣裳,她嘴角微弯。
估计好距离后,转身迅速出手。却不料闻启反应竟也极其迅速,一把抓住她的右手手腕。
昭然?毫不迟疑探出左手,直掏他腰间,眼看就要再一次被抓住,她反手捏住闻启双臂。
眼睛刚好对上那双浅褐色瞳眸,她微微一笑,双脚离地,借力打力,旋身和闻启一并摔倒在地。
而她趁机跨坐在闻启身上。
“二启,三四年不见,还装作不认识我啊。”她捏住闻启下巴,微微抬起他的头,左右移动着打量了下,皱眉啧了一声。
“长得越发好看了,面具都挡不住狐狸尾巴。你这身手还是我教的,还想?打赢我。”
身下的人此时完全卸力停下挣扎,却似乎因刚才一番打斗伤了些元气,右手捏成拳捂在嘴边轻咳了下,笑着答:
“我不等着看你,什么时候认出我这个哥哥嘛。”
昭然看着他有些气虚的模样,想?起刚才在塔楼里,几乎所有的攻势都被林茨分了去,似乎在偏袒他,不禁皱了皱眉。
还这么虚?
她正要起身的时候,拍了拍闻启的右腿,问?:“腿什么时候伤的?”
闻启也不着急爬起来,双手枕在脑后,撅了噘嘴,学着刚才昭然不耐烦的表情:“打架打的。”
昭然?失笑,一拳轻打在他肩上,“我这不就上回锦官城外?不小心弄的嘛,知?道还问?,找打不是。”
闻启眯着眼睛一脸痛苦地捂着右肩,“我这也不就是在北庭打仗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这边。”昭然?笑着把他捂着肩膀的手移了个位置。“捂错了,傻的不是。”
嘴上不甘下风地骂着,她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这么多年,足够改变太多东西?了。
“你们干什么!”盛叔放转身就看见昭然?把闻启给摁在地上锤,惊呼一声,忽然?迈着小碎步赶上来劝架。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师兄师姐,有事好好商量,刚才在塔里我们都是同生共死的好伙伴,真情难得,我们应当更加珍惜才是,怎么能这样呢!”
盛叔放说?着就要把昭然?从闻启身上架走。
林茨听到他一惊一乍也跟着走了过来。看见自家王爷被人心甘情愿骑在地上,不由地抬了抬眉。
站在一旁看戏。
昭然?不得不佩服盛叔放的胆量,记忆里,凤澜师父算最严格的一位。既然?他是来投拜凤澜师父的,如今这幅弱柳扶风模样,还他爹的嘴碎,省不得会被狠狠“教育”一番。
昭然?正好不想?动,任凭盛叔放抬自己。
她被盛叔放捏着胳膊拉起来,像个提线木偶任人摆布,顺带虚着眼睛看了眼不远处也停下来回望的凤澜,虽只有小小一个剪影。
但她知?道,盛叔放迟早会为自己嘴碎付出代价。
毕竟凤澜收徒……她瞥了一眼躺在地上好整以暇的闻启和旁边抱胸一脸冷漠的林茨。
凤澜收徒,是个颜控。
从眼前一横,一竖的两个人就可以看出来。
在盛叔放终于将昭然?拖起来时。
只听见下面冷冷的一道声音,显是心情不太好:
“放开我妹。”
盛叔放消化了十秒,刚才跑进耳朵那一串字是什么意?思。
他猛然?间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