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锦官城又有外族入侵,却无人照管,昭然挑枪策马,以收服锦官城为价码,换小重山安宁。
可笑的是,一觉醒来,禁神禁道,当时的承诺成了笑话。
“昭然……”大胆见她状态不好,鼓起勇气环视一周,上前问道。
昭然心下已有了打算,转身笑着调侃道:“吓死你得了,差点把我给憋死。睡吧。”
*
小重山上的鸡都格外勤快,可能是站得高看得远,千里眼一扫,就看见太阳从东方大地冉冉升起。
再蓄足力气,拉长脖子,以把舌头喷出来为目的,仰天长啸。
昭然皱眉翻个身,就看见生无可恋的一张鬼脸,幽幽冒着绿气,浑浊的眼白里贯穿几条红血丝,不带情绪地盯着她。
饶是她这样胆大的,大清早天还没亮,来这么一下,差点当场过去。
“你要死啊!”
昭然双手撑在身后,往后缩了两步。
生魂是不用睡觉的。
大胆之前郁郁不得志时,就躺在坟茔里,回忆前半生,看着日夜交替,斗转星移,也没觉得无聊。
但毕竟他属于英年早逝,前半生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他又听隔壁百岁老头回忆上辈子。
那叫一个鸡零狗碎,鸡飞蛋打,平平无奇又平安顺遂的一生啊。
就像是人会认床,他昨晚又被那么一吓,别说闭眼睛,就是眨眼他都不敢多眨。
更别提重新回味前半生了。
就这样观察活人睡觉,观察了一晚上。
昭然被他吓得够呛,感觉他身上绿烟越来越深,怨念明显加重,连忙找来两个包子烧给他总算才恢复了昨日的普通碧绿。
原来他爹的是饿了……
被这么一闹,下山时间比预计足足提前了两个时辰。
昭然打着哈欠看了眼天边鱼肚白,视线移到近处两个泫然欲泣的人身上,竟对她如此不舍。
“花姨”她眨巴眨巴眼睛给花姨一个大大的拥抱。
“老苗”又张开胳膊,得到老苗一招擒拿制敌。
他有些老泪纵横那味儿,望向天际感慨道:“终于走了!”
“终于,可以过几天安生日子了。没有昭咏言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您这原来是……喜极而泣?
昭然怎么感觉他像是过年送瘟神,就差点个炮仗庆祝了。
花姨想与他划清界限,把昭然拉到一边,她的手肉嘟嘟的,昭然忽然被温暖和柔软包裹着。
花姨叮嘱道:“此行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好不要暴露身份。”
昭然眨巴眼点头。
“迫不得已也可以暴露,我们帮你造了些势,闲杂人不会惹你。”
昭然小鸡啄米地点头。
“花姨虽然没见过你师父,但也知道修道之人一身清骨,但如今世道不容,你在外切莫过分招摇。”
昭然反手握住她的手,捏了捏,郑重道:“我知道了花姨,要体面。我们走了。”
“……你们?”
昭然理所当然地嗯了一声,朝空地上一指,“昨天乱坟岗买的魂,跟我一起,有个伴儿。”
花姨眼神在空地上一朵被牛粪压死的花,和昭然间逡巡了阵。
虽然很不想承认,还是一脸同情,满脸复杂地冲着牛粪点了点头。
临了,花姨又想起来什么,叫住昭然,欲言又止道:“对了,那个,你哥,看见他,你就报个到,让他别上山来守着了。”
“二启?”
说起这个闻启,老苗就一肚子火。
几位师父叮嘱过,昭然修行那年,最好不受外界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