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想动。
因为作为街霸,有些丢人。
又好一会儿,却听不到两人吃饭的声音,怀里的糯米鸡都快结冰了,他抽搐着眼皮虚开一条缝。
入眼就是两兄妹一动不动盯着他的笑脸。
小然笑起来,颊侧有两点梨涡,眼神纯澈,让人想起糖葫芦。但若是和她打过交道,就不会轻易被这姑娘的甜美给迷惑了。
而闻启笑得总不是那么尽兴,蔫儿坏蔫儿坏的,丹凤眼垂下来,颇有兴致地打量他。
大哥心里翻了个白眼,笑面虎,还是两个!
“醒啦?大哥。”小然笑着扶他。
“不装啦?”闻启也看着他。
“嗯。”大哥若无其事咽了咽口水,觑了眼墙角的青蛇,用嘴型问:“睡了?”
“早睡了,”小然哭笑不得,“你们两个看不出来,胆子也太小了。”
闻启不服气点了点她的头,“是你见的太多了。”说着,他从背后掏出一个包袱递给大哥。
还是得面交了。
同一时间,大哥将怀里的糯米鸡递出去。
两个人都扭扭捏捏的。小然兴奋地在中间当了见证人,替二位交换信物。
“这是给你的,这个是我的,这个是你的。”她一拍手,笑道,“礼成。”
北风将窗框吹开,屋外干枯的树杈上,挂着闻启和小然刚画的桃花画。
一簇一簇,盛开在枯枝上,春天就长在了心里。
第7章 皇宫 昭然
每逢上元节的前几日,宫中都会宴饮百家,朝廷里数得上名号的名门望族通通会参加。
宴饮连开三日,灯火不绝,歌舞升平。
这是小然头一回进宫,从睁开眼睛时,耳边就是老闻恨不得刻骨铭心的谆谆教诲。
宫中不能疾行,不能高声喧哗,不可言行无状顶撞贵人,不可与人起纷争误了良辰……
“阿爹。”小然裹了一层又一层衣裳,最外层上有一朵白牡丹,粉嫩俏皮,“我就一个问题。”
“说。”老闻正塞了一大口包子,毫无形象地嚼吧嚼吧,“怎么才一个问题,多来几个。”
“哎哟。”闻启正巧坐在老闻对面,被他嘴里喷出的肉菜无差别攻击,避之不及,“老头,你能不能斯文点,待会儿进宫不够你吃的吗?”
“你小子懂个屁。”老闻又猛灌一碗粥,“圣上面前,举止都拘束着,一个比一个能装,哪能吃得饱。看得见吃不着,最痛苦。那些好吃的都是给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小孩准备的。”
“谁不要脸了!我们这叫真实。”闻启撕开包子皮,吃了口肉,老闻抢过他手里的皮,“哪像你们,一场宴会那么久,吃也不敢放开吃,看谁先饿死。”
小然已经被身上华服给坠得了没力气,“我就一个问题,我能不能不去?”
“不行!”父子俩同时扭过头瞪她。
小然缩了缩脖子,夹起一片青菜,敬二位。小声道:“我就,问一句……”
老闻的理由很简单,小然刚加入这个家,集体活动绝对不能缺席。和军营里迅速建立战友情是一个道理,得共进退,同患难,谁也不放弃谁。
而闻启这边已经把小然拉在自己同一个战壕,今天这场“看谁能保持最久假笑”的宴席,他要和小然一同退退退。
宫里红墙黛瓦,宫墙巍峨,几人到门口下马步行时,小然差点望成倒栽葱。
“瞧你傻样,”闻启笑着把她扶正,“然宝,宫里好看吧?”
闻启爱穿红色,今日也是暗红色大氅,上有金线绣织暗纹,他个子最近蹿了一截,少年脸上轮廓也逐渐清晰,笑起来越发好看。
背后是红色宫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