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样吗?”韩念青有些诧异。
闻启没个正形揽住她胳膊,笑着斜倚在她身?上,“你还真是?能编,无凭无据的?,你若是?个判官,得冤死多少清白身?家?”
他又问韩念青:“军中这种抚恤一般会竭力找到死去将士的?遗物,带回给家人。那这余文有何遗物?”
“有。”韩念青有些吞吐地说,“是?一个头盔,那假余文走得太急,我还没来得及给他。”
昭然问:“那头盔现在在何处?”
“我就埋在村头的?林子里。”韩念青说,“因?为?是?上过战场的?,上头有血迹未擦,我害怕吓着人,就自作主?张埋了。”
“有血?”昭然道,“那就更好办了,带我们去走一趟吧。”
既然战士尸骨未寒,生魂无处皈依,这带血头盔便勉强算他半个衣冠冢。
若真是?死人,昭然在坟前召一召就能唤出来,这不恰好撞她枪口上了嘛。
业务对口了。
唯一的?难题就是?这衣冠冢只是?韩念青随手一埋,既无供奉也无人祭拜,不知那生魂能否听?见昭然的?声?音。
“别,别了吧。”快走近时,韩念青忽然反悔,“这样贸然挖出来会不会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闻启道,“如果那人真是?余文,便还没死,你自作主?张给活人立个衣冠冢才是?不好。”
林子里清幽寂然,不远处有河水流动?的?声?响,阳光从缝隙里洒落,碎金满地,倒是?个安眠的?好去处。
走了一截,韩念青又驻足,迟疑道:“还有件事……”
“就知道你有问题。”闻启笑呵呵也停下,他干什么都?懒洋洋的?,此时又抱着手臂,没骨头似的?,靠在旁边树干上。
“名单上找不着门户的人那么多,皇城附近都?够你找的?,偏偏跑这么远来?”
他随手掰断一根草叶,衔在嘴角,不等韩念青开口,又道:“找不到便算了,按理说这些遗物都应当交给军中统一安葬,你单独埋在这里又有几个意思?”
“找到了!”说到这里,昭然眼尖,一下就瞅中了林间凸起的?土包,不等韩念青拦住,两步走过去蹲下察看。
这土包虽说是?随意堆砌的?,但明显后来又加工装饰了不少。周围杂草都?清除了,两株小松树幼苗稚嫩地一左一右挺立在旁边。
再仔细看,土包前的?石刻上还清晰地刻有余文的?名字。
昭然心中不禁一凛,这么明目张胆,若是?真被余文本人看见了,还不得闹成什么样。
昭然咬破手指就要在那石碑上描摹逝者姓名,左手中指食指夹着一张黄表纸,嘴里念念有词。
“不行!”韩念青喊着就往她这边冲来,闻启斜跨一步,将将挡在他面前。
闻启侧头吐掉嘴里的?草叶,仍旧看着那处荒地,慢慢道:“行的?,相信她。”
知道韩念青不会真的?动?手,闻启也拦得懒洋洋的?,两人就这么僵持在那儿。
就在昭然手指即将触碰到石碑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不用画了。”
“他是?在帮我隐瞒。”
虞靖站在不远不近处,看着蹲在地上的?昭然,嘴角牵起弧度,笑道,“好久不见啊昭然。”
闻启也看到了这边,闻言楞住。
这头盔主?人竟是?女人。
竟是?虞靖!
但在场仍有韩念青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韩念青重重叹了口气,认命似的?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
“这个。”
还好闻启继位后这两年重习了拉下的?知识,还算认得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