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

陆?h没回应。

“上校，您等一下。”

陆?h还是没回应。

“上校……”安折喘了几口气，他本来就没多大力气，这一跑，声音受到影响，更软了一些，他蹙眉道：“您慢点，我跟不上您……”

上校停下了，并转头看他。

安折气还没喘匀，抬头：“上校……”

“好好说话。”陆?h淡淡看他一眼，冷声道：“别撒娇。”

安折：“……”

第23章

“我没有。”安折小声道。

他把工作手册递给陆?h, 陆?h微挑眉，接下了。

“还有衣服。”他将大衣脱下来，也递给陆?h，道：“谢谢您。”

陆?h将衣服搭在手肘上, 低头看安折。

“不用等我。”他道：“直接放在城门就行。”

安折没回答。他和陆?h对视了几秒, 小心翼翼道：“您……还好吗？”

陆?h转开目光：“还好。”

他语气淡淡, 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安折：“……哦。”

他继续问：“您要去哪？”

陆?h看向了他, 那双带着审视的冷绿眼睛总让安折想到一些寒冷的东西, 再加上夜晚城市里浩荡的凉风，刚刚离开温暖大衣的他微微瑟缩了一下。

陆?h伸手, 把大衣丢回安折怀里。

“不知道。”他道：“先送你回去。”

安折抱起衣服，重新给自己披上。穿好后，陆?h抬腿往前方走去，他跟上。

两侧是游i行的人群分开的道路，他们神情严肃，嘴角绷紧下垂，手中的标语和传单还没有放下, 纸张被夜风吹动, 唰啦啦作响。

每一个人都沉默注视着他们，一个紧绷的姿态，绿、紫和橙色的极光照在他们脸上, 与皮肤混合成一种奇异的金属色泽。

从那些眼睛里, 安折看见鲜明的仇恨和警惕的戒备如果不是顾忌陆?h随身的枪和随时杀人的特权, 他们好像什么都能做出来。

同样的目光也落在了安折身上, 甚至可以说他们中的一大部分都在看他, 安折不由自主往陆?h身边靠了靠他知道陆?h为什么要送自己回去了, 他主动接近审判者, 于是反对者们像狼群一样盯上了他。

所幸人群的规模虽然不小，但比起整座城市来又不能算大，不出五分钟，他们穿过了示威区域，踏上了居住区的道路。

居住区林立的建筑物被极光在地上照出黑沉的影子，灰白色的水泥道路被光和影子分割成黑与灰的斑块，他和陆?h的影子也长长投在地面上，与那些无规律的斑块层层堆叠。

安折不知道该和陆?h说些什么，陆?h也没有主动开口。

虽然是夜里，但这地方也并不宁静。一辆军方的大卡车轰隆隆从他们身侧驶过，停在道路的分叉口，车门打开，城门进来避难的居民被放出，由一队士兵和一位穿白衬衫、拿记录本的城务所工作人员领着进入建筑物内安置。

一个男人问士兵：“得避难多久？”

士兵道：“看情况。”

又有一位居民问：“我听说就6区没事，能保证6区一直安全吗？”

士兵道：“没有确切消息，等灯塔出研究报告。”

“那……”有人还想问些什么，但立即被士兵打断：“都跟我走，快。”

杂沓脚步声响起，他们进入了建筑物里。

安折抬头看向楼体右上方的标号，这是55号楼。

陆?h脚步没停，他也没停，再往前走三十米，就来到了56号建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