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我的道德水准很高吗?”
“啊?”安折一时间没有领会他的用意,想了想,说,“你是个好人。”
陆?h:“哦。”
安折感到自己的回答或许有些敷衍,补充:“你对我们很好。”
陆?h问:“我对你呢?”
“对我……”安折思索:“有时候不太好。”
陆?h:“你还可以再回答一次。”
安折气地不说话,于是陆?h又笑,他笑起来胸膛微微震颤,他们离得很近,可以感觉到。
陆?h没再说话。
于是安折开始想。
当然,陆?h对他是好的。在深渊难免受伤,有时他只是手臂上渗出一点微微的血丝,陆?h处理伤口的态度却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断了一只胳膊。如果安折想去做什么事,他不会阻拦,安折不想做的事情或者不同意做的事情,他也不会提出要求,虽然这种事情很少发生。
但是,这个人又经常在一些小事上欺负他。从刚认识时候那次乱安罪名的牢狱之灾起,这个人就露出了他的本质。
陆?h对纪博士也不错,虽然看起来他们两个每天都在冷嘲热讽。
然后,其它人
陆?h对待他们,当然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地方。
假如研究所遇到灾难,无论和陆?h共处一室的人是谁,陆?h都必然让那个人先走,他一个人面对危险。如果有人请求帮助的话,陆?h也一定不会拒绝。
但也仅限于此了,若非必要和工作上的交接,他不会和除波利外的其他人有任何多余的交流。
研究所里的人们关系其实很融洽,互相打趣与打闹都是常见的事情,平和的交谈和合作也很多,但是,显然,审判者大人不会加入其中。
安折想,上校站在远处保护人们已经太久了,以至于忘记怎样去融入他们,又或者他根本没有学会过。
他说:“你也可以放低一点对自己的要求。”
“怎么放低?”
安折哪里知道他要怎么放低,于是回答:“你自己想。”
陆?h说:“好。”
他声音质地也是清冷冷的,似乎带着笑意,是很年轻的声音。
安折想,他是一个在一定程度上加入了人类社会的蘑菇,在这里,他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但对于陆?h来说,也是如此。
于是他说:“比如,如果你想和研究所的人做朋友的话,可以和大家一起吃饭,然后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给他们带果子。”
这种方法可能不适用于陆?h,他只是举个例子,陆?h当然会明白。
“不太想,”陆?h说,“我有和你一起吃饭,给你带果子。”
安折:“那又不一样。”
“嗯?”陆?h声音里带上了逗他玩的时候常有的一点鼻音:“哪里不一样?”
安折不太想和这个人说话,于是他咬了一下陆?h的脖子。好像会咬疼,于是他咬完又亲了一下作为弥补。
陆?h声音带笑:“你说得对。”
安折总觉得他和上校从一开始就在鸡同鸭讲,他想抬起上身来揉揉陆?h的脸。
于是他用手撑着陆?h的肩膀,往后退了一点。
就在这个时候,他身体忽然没来由地发软,险些没稳住,往前栽去。
栽到了陆?h身上。
陆?h扶住他:“怎么了?”
安折摇摇头,他形容不出自己现在的感觉。
陆?h伸手去碰他的额头,却并没发现什么,安折伏在他肩膀上,急促地喘了口气,提不起任何力气来,他道:“我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