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面色苍白,手上拿着一个满是裂口的碗,走路姿势看起来有些不自然,身体显然尚未恢复。
同一双疲惫的三白眼对上,裂口的碗脱手落到地上,彻底碎成几块。
熟悉的谩骂声不留情面地刺入耳朵:“你个小白眼狼怎么来了,是嫌害我害得还不够吗?!”
“怡珍你别乱说,君佑今天是来帮咱们的。”
墨浚民有些不自在,掩饰性地挡在他面前。
不知他使了什么眼色,史怡珍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和缓了下来,极为勉强的语气仿佛在施舍路边的一条小狗:
“那,让他进来吧。”
可他早已不似从前那般,会因她的辱骂而感到难堪,更遑论为她这看不清形势的摆谱行为而动摇。
墨浚民催促:“君佑听见没,快进来。”
墨君佑不进反退,踩在灰土地面上的脚轻易便收了回去。
“不用了,我今天来只为和你们说清一件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
墨浚民拧了拧眉,一路走来累积的不悦在此刻有些压抑不住。
一道年轻的熟悉女声突然从身后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爸,你们干嘛呢?”
墨瑜在基地无所事事地逛了一圈,回到家就看到门口堵着两个人。
墨浚民不耐地摆摆手:“小姑娘家家的,一边儿玩去,别瞎掺和大人的事。”
末世了,墨瑜一个成年人还被当做只需要玩的小姑娘。
而前世的他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带家人离开这座简陋的房子,却还要四处奔波。
何其可笑?
讽刺和苦涩像即将喷发的火山,咕嘟咕嘟地灼烧着筋疲力尽的神经。
墨君佑无视她,继续道:“我记得从很久以前开始,两位就不太喜欢我,或者说是很讨厌我。”
“既然如此,从今天开始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就当这个家里从来没有过我这号人,怎么样?”
熟悉的声线十分具有辨识度,墨瑜后知后觉,震惊地大叫:“你是墨君佑?!你没死?!”
然而在场没有人关心她的心情,墨浚民勉强维持的和蔼已经被毫不留情地戳破。
一家之主的尊严被挑衅,他破口大骂:“你敢耍我?是不是觉得自己攀上了昨天那个樊庚,就翅膀硬了,想把我们这些穷亲戚都甩开?!”
这种时候,他惦记的还是利益,也只有利益,墨君佑讥讽地想。
他像是看不出墨浚民压抑的怒火,仍旧自顾自地说:“这样对大家都好。”
然而末世后变得困顿落魄的墨浚民并不能看出他做出的让步,只知道无底线地吸血。
“说什么对大家都好,我看你就是发达了,不想给你老子晶核了是吧?!”
他不过说了几个字,便原形毕露。
“想撇清关系可以,每天给我一百晶核,把我前几十年养你的恩情还了,你爱去哪去哪!”
墨君佑直视着他,已无法从这个地痞流氓的身上,看出曾经那个极好面子的公司老总的影子。
“晶核我没有。”
“你个小兔崽子还想骗我!”
男人扬手欲打,却被一只白皙清瘦的手牢牢握住,无论如何使力都挣扎不开。
“你个小兔崽子还敢反抗?!快给我放……”
被他的反抗激怒,墨浚民威胁的话还未成型,便戛然而止。
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脆弱的脖颈上,刀身紧贴着血管,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强光。
墨君佑拿着刀,抵在了他的命脉上。
墨瑜完全被他的举动吓到了:“喂!墨君佑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