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唔,舅舅……”

刚买了第一炉红豆糕的卫骞,志得意满地回到溯雪院,一进房间,就听到床幔里面在唤“舅舅”。

声音柔柔怯怯,尾音拉得长长的,还带着些绵软,卫骞被勾得心底一个激灵,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掀开幔帐看了一眼。

亓深雪睡得很不安静,眼睛上的纱布都睡歪了,两只腿在被子里蜷了起来,无意识地相互摩挲。不知是做了什么梦,红润的嘴唇微微张着,时而做出个吞咽的动作。

“轻点……”

卫骞呼吸一凝,一刹那感觉滚烫的热血从四肢灌上来。

昨夜在采芳斋门口坐了一-夜,他终于敢正视自己对少年的欲-望,并不是寻常的长辈对晚辈的爱护,而是……另一种更炽灼的感情。如今一回来,还没想好怎么与他说,就撞见这一幕。

画面属实有点过于冲击。

卫骞不想此时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于是克制自己走了出去,在院子里心浮气躁地踱了会步,眼神却不住地往窗口瞥。估摸着这梦也该结束了,否则怀里的红豆糕就该凉了,这才重新敲敲门进去。

刚进到内间,见亓深雪果不其然已经醒了,听见有人进来,正慌里慌张地将一大坨被子盖在身上,就连床榻内侧备用的棉被都被他拽塌了好几层。

“……怎么弄塌了?”卫骞揣着红豆糕走过去,伸手要将上面的棉被拿起来,“不沉吗?”

亓深雪忙死死按住:“不不不沉!还有点冷!”

“出了一身汗怎么会冷?”卫骞见他面色红扑扑的,神色局促慌乱,这才倏忽想起刚才看见的画面,又是早晨,顿时明白了。他好像做的是……那种梦。

即便是亓深雪身体略差一点,也该有少年人应该有的反应,这很寻常,没有才是不寻常。

只是那个梦里,他叫的是“舅舅”,所以梦里的另一半是自己?

所以他对自己也是有一点……那种想法吧?

这个认知多少让吹了一宿夜风的卫骞有点愉悦。

这个后爹,当得很值。

但他也不想此刻戳穿他做春-梦这件事,让小外甥难堪。便讪讪地将棉被松开,吞咽了两声移开目光,起身走向外间:“我买了红豆糕,再煮点酥油茶。酥油茶要煮得香滑怎么也要一刻,你……你整理好了就出来吃早饭吧。”

亓深雪红着脸点点头。

卫骞将内外间的小隔门稍微带上,又嘱咐了小厮不要进去打扰,就去煮酥油茶。小泥炉里火苗簌簌地摇着,热气熏得卫骞也有点憋闷,他越煮越燥热,最后到外边水井咕咚咕咚灌了几瓢沁凉的井水,这才平静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