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说,”盛岚大胆猜测,“若他是女子,或许可以尝试孕育个孩子,借胎儿纯阳之力,助化母体之生机。可惜……”

唉,可惜小少爷是个男子,即便她看出她冲任脉中有团小火苗,可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小少爷能生孩子吗?

虽然不知道这团“小火苗”是怎么来的,但它显然很弱,弱到随时都可能熄灭。

世间万物奥秘太多,即便盛岚致力于穷极医道,这世上也总有治不了的病。而且看刚才诊脉时,小少爷一脸淡漠的表情,恐怕他自己也是知道这些的。

盛岚不知道亓深雪真的能生孩子,钟贞并没有将这件事也告诉她,她只能宽慰宽慰卫骞:“如果你真的很在乎这个小外甥,就在仅剩的年景里,多陪陪他吧,尽量让他不要留下遗憾……”

沉默了许久,卫骞沉着脸问道:“真的只有这一个办法吗?”

盛岚以为他是说“不留遗憾”这件事,只好点了点头。

卫骞心口闷得厉害,但又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这是他一直以来很不想去直面的事情,他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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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中的时候,名叫小石头的小童正趴在亓深雪膝头上玩。

亓深雪很不会和小孩子打交道。

所以都是小石头在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说话,而他嗯嗯唔唔地听。小石头虽然年纪小,但是很聪明,懂事早还很爱说话,什么都往外说,就这么一会,亓深雪就已经知道了他家很多的事情。

比如他亲爹去的早,他和他娘是被抢上山来的。因为匪窝里缺个会做饭的婆娘,土匪们就用小石头的命要挟她,让她心甘情愿地给大家伙儿做饭吃。

比如后来他娘和另一个同样被掳上山的马夫同病相怜,心心相惜,就这样凑一块过起了日子。他娘今年还怀上了马夫的孩子。剿匪军杀进匪窝后,他们一家四口得救,现在主动留下来帮忙照顾伤患。

小石头就跟着干点力所能及的小事。

可能是夜深了,小孩子说着说着就困得有点睁不开眼了,他在亓深雪怀里蹭了蹭,迷迷糊糊道:“你身上有和我娘一样的味道……”

亓深雪抬起袖子闻了闻:“什么味道?”

“唔……就是有。”小孩子也说不清楚,就咕哝了两句,“娘以前也没有,今年才有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亓深雪没有听懂,当成小孩子的睡梦呓语。

正在发愁小石头睡着了该怎么办,门吱呀轻轻一响,卫骞回来了。

亓深雪下意识松了口气,忙指了指身上的小童,用口型求救:“快把他弄走!”

卫骞抱起了睡着的小石头,小童被抱离亓深雪的时候还勾着他腰带直喊娘,搞得亓深雪哭笑不得,卫骞把小石头交给门外的护卫送还给盛岚,这才重新回到亓深雪身边。

他看了眼床前小柜上的碗,发现里面的液体丝毫没有见少,锁着眉头问:“怎么姜水没有喝?”

亓深雪抿了抿嘴,小声道:“凉了,不好喝……”

实际上是他不想喝,安静下来以后他觉得干呕的感觉好多了,认为可以不用喝了。

不仅不用喝药了,他现在还觉得胃里已经吐得空空如也,甚至还想吃点什么酸酸甜甜的东西。那串糖葫芦他其实只吃了两三颗,就被他随手放在一边了,后来离开聚福酒楼的时候他吃撑了,就嫌麻烦,干脆不要了。

现在有点后悔,那种酸甜滋味儿正好。

少年脸上满是委屈,让人根本没法责备。

卫骞摸了下碗沿,发现确实已经不热了,他端起姜水走出去,找到小石头他娘要了点匪寨后厨的蜂蜜,又重新把姜水热了一遍,才回到小屋。

他吹了吹热气,用勺子舀着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