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骞抬起头来,危险地眯了眯眼道:“北戎王的鹿冠,我要拿回来给我闺女儿做玩具。”

那东西虽然象征高贵,但不似中原御玺一样代代相传,每任王登位后都会重新打造,一年也戴不了几次。但好歹是王的冠帽,送给中原人多少有点奇怪,更何况是给卫骞的闺女玩儿。

处月摩忍不住抽了抽眼角,但也只好咬牙答应:“行!”

呵,只要你能打到王庭自己去取,那可是两千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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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亓深雪睡得昏天黑地,醒的时候天半黑不黑的,朔北城的天总是昏蒙蒙的,他一时分不清这是黄昏还是黎明。

他睁开眼,听到隐约劈削木头的声音,铿铿嚓嚓的,因为隔着墙不算刺耳,但是传到静谧的房间里多少显得有点突兀。亓深雪往外看了看,从半开的窗户里,看到卫骞正赤着上身在院子里做木匠活。

旁边似乎还有个人的背影,可能是钟贞,似乎是跟卫骞说着什么,但卫骞一言不发。

过了一小会,卫骞幻觉听到了毛毯窸窣翻动的声音,心有灵犀回头看了一眼,忙放下匕首,用一旁的汗巾擦了擦身上,把衣服披起:“吵醒你了?”

“没有,刚好睡醒了。”亓深雪睡得久,觉得身体重,扶着床架想坐起来有点费力,卫骞赶紧走进来,帮忙托了一下他的后背,“现在是什么时辰?你在做什么?”

卫骞把煮好放凉的药茶给他端过来,喂他喝着,说道:“才卯时,还可以睡会。我闲着没事,给咱们的小姑娘刻点小东西玩儿,像是小木枪啊、木槌啊、木剑啊什么的。”

他一边轻轻地摸了摸亓深雪的肚子:“小家伙长得真快,你现在不难受了吧?”

到了孕中期,小家伙就是一天一个样,好像亓深雪吃进去的东西都进肚子里去了,而他自己一点肉都没长,下巴和手臂都是瘦瘦的,怎么也喂不胖。

亓深雪摇了摇头。

他接着扭头看了看窗外木架子上那个颇具初形的流星锤,槌头足有成人两个拳头那么大,有点无语,谁家的小姑娘会喜欢玩这种东西啊,他忍不住道:“那些是木玩具?也太锋利了吧,万一孩子伤到自己怎么办?”

“呃……”卫骞光想着自己小时候喜欢玩这些,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些东西对娇嫩的小姑娘来说也许很危险,不禁有点尴尬,“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不知道小孩子都喜欢玩什么?”

亓深雪想了想,掰着手指头数道:“小猫小狗小兔子啦,有轮子的小马车,七巧板,还有可以搭房子的小木块……”正说着,他发现卫骞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脸,“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卫骞低头亲他:“你说话的时候,眼睛好像在发光……很好看。”

亓深雪没想到他突然来这么一句,伸手把他推到另一边去,微微红着脸弯了一下唇角,嘴上却道:“人的眼睛怎么会发光,又不是烛台。你不要看了,药茶都凉了。”

卫骞拽过脸边的手吻了一下,这才起身去给他兑点热水。

趁着他去倒热水的时候,亓深雪朝外看去,见那个人影果然是钟贞,只是这一大早的,钟贞却穿着薄铁甲胄,表情略显焦急,手上还捧着另一套更加沉重的甲胄。

紧接着卫骞回来了,亓深雪没敢多看,也没多问。

喝完药茶,亓深雪恢复了精神,想到之前父亲说过的那些古夏国的故事,也睡不着了,就想看会书打发时间。

卫骞好像也不着急去忙他的木玩具了,而是端了盘小点心酥,坐了下来点了灯明亮一些,一边给亓深雪当人形靠枕,一边跟着他一块看。

那书全篇是晦涩难懂的古夏文字,即便是亓深雪自己都读得很艰难,卫骞更是看它有如看天书。

过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