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守卫们立刻朝他行了礼,恭敬万分;就连街上的百姓们看到他从将军府里出来,也纷纷为他让路。

搞的亓深雪一头雾水。

走到粮草营大门的时候,陈丁手底下的那些伙计正干累了,光着膀子在门口的树下乘凉,远远的看见亓深雪忙都站了起来,纷纷拥上去:“小东家,你怎么到这来了?”

亓深雪让云吞把食篮里的小吃食分给他们,眼睛四处瞟了半天都没有看到萧焕的身影,领头的陈丁也不在。

大家看出他在找人,说道:“萧大掌柜和陈头出去看货去了,这会儿不是闹羊瘟,附近几个城的集市都关了,好些人家入不敷出,他俩就说去挨家看看,既能收到些好东西不至于空着车回程,也能帮这些人家渡过难关……这会儿,不好说走到哪了。”

“好吧。看来是我来的不巧。”亓深雪看到它们人手一个木杯子,好奇道,“你们这是在喝什么?”

伙计忙拿给他看,说道:“军爷说这叫清-乳-,放在井水里镇凉了一点,酸洌爽口还解暑,要是嫌酸还可以加点糖末……”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其实就是当地人做酸奶饼剩下的汁水,舍不得扔,所以制成了这种饮子。”

亓深雪伸头朝木杯里看了看,淡黄色的透明汁水,有点像是豆腐坊里做豆腐剩下的汤,不过闻着倒是有种酸酪味,朔北的白天又干又热,这种冒着凉气的饮品很是沁人心脾:“还有吗,我也想尝尝。”

伙计转身去拿了杯新的给他,虽然没人明说,但大家或多或少都明白了亓小东家肚子里有个小娃娃,虽然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毕竟是东家的事情,他自然不会乱嚼舌根,只是提醒道:“这个有点凉,小东家不要喝太多。”

亓深雪点点头,刚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这时那边营里的军需官出来换气,瞧见他了,知道亓深雪是萧大掌柜之子,又是卫头儿看重的人,忙乐呵呵地把他请到前厅里去坐。

得知他喜欢喝这种家家户户都会做的寻常饮子,忙叫人打了一大碗过来。

“萧大掌柜的名号这天南海北谁人不知啊!”军需官笑道,“我们原先都以为,这大宁首富肯定是个锦衣玉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还肥头大耳的阔老爷,这回见了才知道,不禁生得好看,得跟那些状元老爷似的,人还有和善。”

“就那些药草,我们这些大老粗是真不晓得怎么弄……萧大掌柜一来,三言两语的就给我们安排好了!省了我们忒多麻烦。不然就靠咱们那几个医士,忙都忙不过来!”

前厅里有穿堂风,冬天是冷了点,夏天却很凉爽。

“朔北的医士很少吗?”亓深雪问。

军需官叹了口气:“那些有名望的大夫谁会到我们这种穷乡僻壤里来,如今这些医士,都是以前老军医们手把手教出来的,但是瞧病水平是参差不齐,大多也看不了什么大毛病。好在大家伙儿糙惯了,头疼脑热有个药糊弄糊弄就成。真是大病大伤,也就盛家的那几位才能治。”

亓深雪不禁说道:“是盛岚她们家?”

军需官点头:“盛老军医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如今都是妙手,要不是他们一家跟着军营刀里来血里去的,头儿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亓深雪心里微微漏了一拍,忍不住问:“舅舅……你们卫将军,以前经常受伤吗?”

“那岂是经常!”军需官拍了拍大-腿,一副愤慨非常的表情,“头儿就是那种杀起来不要命的,每次回来,人和马都是红的,都分不清究竟是谁的血。!一听朔北将军出征,对面腿都是软的!不说北戎人,光是整个塞北,谁见了朔字旗不是吓得落荒而逃。你不知道他们怎么叫我们头儿?修罗鬼,血罗刹!”

他看了看亓深雪,怕自己说的太凶猛吓着这个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