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贞:“……”
卫骞抬起手臂左右闻了一遍,还是不放心,将佩刀解了丢给钟贞,十万火急地回东园用冷水冲了两遍身体,换上了新洗干净的颜色鲜亮轻快的衣裳,这才去往溯雪院。
到了院子月门外,就见云吞一脸焦急地踱来踱去,见他来了,赶忙凑上去,看今天这情形,少爷肚子里是当真有了,他心里惴惴不安的,想问又不敢问,犹豫了一会黏在卫骞屁股后头像个尾巴。
卫骞走到卧房门口,从门缝里窥看了一圈,只能看见静悄悄的外间:“阿雪呢?”
云吞忙道:“刚才伺候少爷喝了两口红枣茶,他说头疼,就躺下了。”
卫骞问:“早上的药煎好了没有?”
云吞一愣:“已经拿给小厨房了,估摸着快了吧。”他踌躇了片刻,“将军,那真的是安胎药吗……”
“嗯……此事之后再跟你解释。我现在有点话跟你家少爷说,没什么大事的话不要进来打扰。”卫骞也不知待会亓深雪会不会把自己赶出来,话不敢说的太满,又道,“药煎好拿来给我,里面多加两勺蜂蜜。”
内外隔间的小门虚掩着,但并没有锁上或被重物抵住,卫骞不由先松了一小口气,看来还给他留了余地,没有把门都堵死。先前冲冷水的时候,他还想了一肚子话要跟亓深雪说,甚至都畅想到了将来与亓深雪一起养孩子的场景。
现在真到了门前,又突然有些无措。
他复盘了一下该说什么,悄悄推门进去,看到床榻上鼓起一个包,便刻意将脚步声放重了一些,提醒他自己进来了。床上没有动静,卫骞当他没有拒绝,就又靠近了几步,低声道:“阿雪,睡着了吗?”
亓深雪还是不说话,卫骞以为他不高兴了,又放低了声音道:“那晚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我之前说不想要孩子,只是不想耽误好人家的女儿,不是真的不想认这个孩子。”
床上仍然一动不动,卫骞边说边蹑手蹑脚靠近,想将被子掀开一点看看他的脸。
结果一摸,是软的,揭开一看,被子里面没有人,塞的是枕头。
卫骞在屋中环视了一圈,看到衣橱门开了一条缝,里面露出一件衣角来,他又走到那边去,好声道:“这柜子里窄小,你躲在里面多不舒服啊,千错万错都是舅舅的错,你要是不高兴,就出来打舅舅几下……”
衣柜里也没有动静,他试探地将门拉开:“阿雪,别躲了。”
“喵呜!”一声,小猫来福从衣柜里面窜了出来,在卫骞手上挠了一爪子飞快地跑了。
“……”卫骞慌了,一边叫着“阿雪”一边将房间里大大小小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个遍,连床底下都趴着看了,也没有找到亓深雪的身影。他心下一慌,立马走到院子里叫来云吞,“云吞!看见你家少爷了吗!”
“怎么了!”云吞捧着药罐子跑出来,茫然道,“少爷不在屋中睡觉吗?”
见卫骞神情焦急,看来是不在房间里了。忙叫来院子里的丫头仆婢们问了一圈,谁也没瞧见少爷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少爷不见了,云吞比谁都着急,忙叫上一群家仆,到府上各处以及到街上去找。
就这么一会,卫骞想着他们都在府上,不会出什么岔子,就叫暗卫扭送李公子去官府,没有跟着亓深雪,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亓深雪就走不见了。
卫骞心焦如焚,让钟贞飞鹰从京郊大营调来几十名精锐,一撒网地扔进京城的茫茫人海里面去寻人。他自己自然也不肯在家里坐以待毙,沿着亓府出去的街巷一条条地找过去,沿街所有能藏人的店铺都进去搜了一遍,甚至连人家家里的地窖都给翻了。
亓府家丁加上朔北军精锐百十号人,兴师动众从上午找过了晌午,愣是没有打听到一点亓深雪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