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已经完全属于他了。
这么难得的机会,估计还得弹个一两首,为了保险起见,程星果准备发条微信说个地方汇合她先撤了。
毕竟林泽熙这颗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可能蹦出一声“果果”。
从人群里费了大力气挤出来,正打字时,倒是先收到了林泽熙的消息:【还想听什么?】
从小到大林泽熙就是她的御用琴师,和农村红白喜事请来的站台歌手本质并没有区别。
甚至地位还低点。
人家好歹十块钱唱一首,林泽熙不仅没钱拿而且十有八九弹完还会被抨击两句。
有几个月没点播过了,程星果心血来潮打了个:【两只老虎】
林泽熙欣然答应:【没问题】
程星果:【卧槽,你真弹?】
林泽熙:【为什么不行?好歹原曲也是出自拉莫之手的】
程星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真的不挑】
顶级钢琴家讲究一个能屈能伸,林泽熙既能在卡内基音乐大厅弹《拉赫玛尼诺夫钢琴协奏曲》全套,也能在街头表演《两只老虎·即兴变奏曲》。
琴声再次响起,林泽熙的演奏从原调C大调“do re mi do,do re mi do”简单轻快弹完一遍主旋律后开始变C小调,在一长段炫技琶音和弦后左手在低音区弹旋律,右手伴奏的高速移动都快赶上《冬风》了。
硬生生把“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耳朵”的两只老虎弹成了“一拳能把武松打趴下”的虎先锋。
整体基调从欢快的儿歌变成了雄伟壮丽的史诗绝唱,从溪水叮咚变成了黄t河咆哮。
程星果在人群外听着,心中是又钦佩又憋屈。
钦佩于世界级音乐家的实力,憋屈于凭什么自己就没这个水平。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天才已经很可怕了,而努力的天才无疑对周围的一切都是归零似的降维打击。
她爸也真是走狗屎运捡到宝了,林泽熙放哪个老师下面成不了才?
就这样还隔三差五絮絮叨叨说教了那么多学生,偏偏就自己的女儿死活教不好,自由散漫,怠惰因循,态度还特别恶劣。
瞧瞧这话说的,人不能太贪心啊。
都有空间站了,还要什么没气了的自行车?
这次程星果在琴声结束前就发了条信息开溜去万象城吹空调去了。
晃悠了一会儿在休息区坐下,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发呆的时候,难免又被乱七八糟的想法钻了空子。
这才是真正的林泽熙,早就和普普通通的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他是众星捧月,站在聚光灯中心的天之骄子。
而自己仅仅是一个还在苦恼能不能把早八课取消的大学生。
加上横在中间的六岁年龄差和名为“兄妹”的鸿沟,他能喜欢上自己才有鬼了。
既然现实摆在面前,还是趁早放弃比较好。
不就是个林泽熙吗?
有什么好稀罕的。
数不清是第多少次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这次的天平偏向了“再也不要喜欢他了”的一边,短短几分钟内程星果的脑内小剧场已经演到和他老死不相往来的剧情了。
大抵是对上演的剧目不满意,几秒种后,林泽熙强行修改了剧本。
程星果忽然感觉右脸颊传来了一阵冰凉,诧异地回过头,发现林泽熙一手拿着刚刚已经喝了一整杯下肚,连一颗珍珠都没放过的黑糖波波,而另一只手提着一大盒泡芙还有她完全忘在钢琴边的大包小包。
“多加了一份珍珠。”
林泽熙把黑糖波波递过来,眼眸笑意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