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些人所说的话对他和云族都多?有冒犯,放在几年前?的云子沛,早就笑嘻嘻地提着剑杀上去了。
如今的云子沛却说道:“有人曾跟我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我已经想明白,世道如此,何必执着别人怎么想,怎么说。”
越甲子望向月光之下云子沛腕上带着的那一串佛珠,一股违和感涌上心头。
这话由曾经喜怒无常,杀人如麻的他来说,真是怎么听怎么怪。
“云白露跟你讲的?”越甲子想了想,“她从大鸿音寺离开后,我还一面?都没见过她,她还好么?”
她的记忆中,早早来西洲佛寺修行的云白露是个?很让人舒服的女人,她气质平和,说话永远不紧不慢的。
最难得的是,她的话很容易被人听进去,连云子沛这样的人都愿意?听她讲上几句佛法,堪称天边下红雨般稀奇的事情。
“不知道,应该还行罢。”
云子沛漫不经心道,他从城墙上跳了下去,远远向越甲子作了一揖,笑眯眯道:“身带职责而来,不便跟前?辈多?聊,先告辞了。”
越甲子略一点头,望着云子沛渐渐消失在风雪中的背影,心想:云无梦竟然敢派云子沛这疯人来暗中守护她这宝贝妹妹,也不知是怎么放得下这颗心的......
第二日?清晨,黄绶敲响了洛天星的院门。
院门开的很快,走出来的人却并非洛天星,而是闻人照夜,他怀里还抱着一只?被绷带缠绕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不明生?物,露在外面的一双大眼睛和闻人照夜一起盯着他看。
黄绶目盲,却极为敏感地感受到了落在他身上的两道目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温声问道:“在下来的不巧,是还有其他客人吗?”
闻人照夜道:“没有,昨夜捡了只?猫回?来。”
黄绶笑道:“西无量洲还能见到猫,真是稀奇,能让我摸一下么。”
闻人照夜淡淡道:“它刚被人打过,十分怕人,有人靠近就亮爪子,怕是不妥。”
黄绶却认真道:“既然如此,或许我可?以帮上忙。我天生?亲近妖灵,那双黑白游鱼愿意?寄宿在我双目之中也有这个?原因。若它愿意?让我靠近,也许能让它对人的戒心消融一二。”
话说到这儿,闻人照夜犹豫了一下,没有再坚持拒绝,而是将?猫往黄绶那边递了递。
黄绶伸出手,将?细长的手指试探性地放在猫身上,轻轻摸了两下。
那刚被人伤过的猫儿竟然也没有丝毫挣扎,十分乖巧,任他抚摸。
反倒是黄绶察觉手感不对,他笑容一顿,觉得自?己不像在摸活猫,而像是摸到了被纱布包裹着的猫形干尸上。
他将?手放下,迟疑道:“在下听闻西域有一秘法,名为‘木乃伊’,可?将?死去灵宠的魂魄禁锢在肉身之内......”
“唔。”闻人照夜没有解释,反而若有所思道:“还有这种秘法。”
黄绶笑了起来,“跟先生?开个?玩笑,万万不要当真。”
“当真什么?”
刚醒没多?久的洛天星终于穿戴整齐,迷迷瞪瞪地来到了院门口。昨晚折腾到太晚,她拢共也没来t?得及休息几个?时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刚到门口,听见两人算得上和谐的交谈声,觉得十分惊讶。
虽然闻人照夜向来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情绪好恶,但是洛天星却总能感受到一些他情绪上的细微差别。
从昨日?的表现来看,她本以为闻人照夜对黄绶抱有极强的戒备心和若有若无的敌意?,尤其是在黄绶望着她,说出那句“此般痛苦,相信天星姑娘也深有体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