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完这句话的两人却没有关上门,而是跟上他的脚步,一同往走廊里面的房间走去。

还不等走到门前,老头便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擦过自己的脸颊,随后他脑门上固定的绳带忽然松开,眼罩啪嗒一声落在脚边。

殷北卿收回掷暗器的手,递给颜钰一个眼神,后者点点头正准备找机会绕到主家前面看个清楚,谁知道他竟然自己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

他蜡黄的脸上嘴角咧得很开,皱纹堆在一起连着腮边的赘肉一块垂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是,他脸上原本应该有颗眼球的位置,现在只能看见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看见两人愣住的样子,他竟然轻轻一笑,费力地弯腰捡起自己的眼罩,用手拍拍表面的灰,却对上面整齐的切口视而不见。

“抱歉,吓着你们了吧。”

主家将眼罩拿在手中,不遮不挡地朝她们靠近,他弓着腰站在颜钰面前要矮大半截,却努力伸长了脖子用力把自己的脸往她那边够,“我这眼睛小时候顽皮不小心弄伤了,这事我还告诉过颜小姐呢,您应该不会太意外吧。”

颜钰稳住心神,随口回了个“嗯。”

“我这模样是不是丑得可怕。”他又笑眯眯地问殷北卿。

“还好。”即便在场三人都已经心知肚明那眼罩是怎么掉下来的了,殷北卿也没什么心虚的表情,平淡的语气说,“见过更丑的。”

“哈哈哈,我当您是安慰我好了。”他一边慢吞吞地把眼罩系回去,一边说,“从前没少因为这个受人家欺负,连妻子私底下都咒骂过我恶心不愿与我同房睡觉,你们不嫌弃我,我真的很感动。”

这时,房间里的人听见动静自己开门走出来,看见三个人表情奇怪地站在走廊中间一动不动,皇族的那位裁判开口问,“你们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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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检查过一遍之后,他终于安心,抚着胸口打算开窗透透气,但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他脸上的表情再次凝固。

他紧紧盯着手里的插销,随着肌肉的抖动脸上的表情逐渐狰狞。

他每次上锁都会把插销向左转,可现在它却不是!

“谁!哪个贱人!”

外头等待的下属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她们从来没有听见过他这样可怕的语气,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要知道这位主家平日里“脾气好”到就算有下属当面顶撞侮辱他,也只会笑着打哈哈敷衍过去,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这样崩溃?

主家的胸腔剧烈起伏着,眼珠瞪出一条条血丝,就在她们以为他要下达命令掘地三尺去找入侵者的时候,转过身的他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安安静静带上了门。

离得近的人却听见他语气阴狠地碎碎念:“等着吧……等着吧……你活不了多久的……”

再次火急火燎离开的一行人没有注意到,在只隔着一个拐角的阴影处站着一个笔直的身影,正是一下午都没出过房间的郁茯桑。

她收回观望的视线,低头专心地擦拭手心里的红色颜料。

就在她的身后,一只脸色青紫的灵体倒挂着,还时不时用手扯一扯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