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固然可怕但也有很明显的缺点,强大但是毫无秩序,会思考却不懂得情感,所以它们永远学不会团结两个字,杀起自己人那是一个比一个狠。

但郁茯桑却在其中找到了调和的方法,她将那些收集到的恶灵珠,泡在一名为“祭坛”的神器中静置三天到一周不等。

等到取出时,那些恶灵珠的外面会形成一层薄膜,犹如一种将它们封印的诅咒,作用大概就是阻止它们无底线的相互吞噬,可以聚齐起来为同一位宿主不断提供能量。

这些被封印的恶灵珠没有了思考的能力,仿佛只是用来承载沼气的单位,它们被郁茯桑放入那些物色好的兽术师体内,等待融合,等待凝聚的力量。

恶灵珠们和载体共生,前者提供能量,后者保留思想,所以经过郁茯桑手创造出来的恶灵物种,它不仅比单一的恶灵更加强大,还能拥有自己的意识,它们有情感懂得取舍,当然也会有“家人”这个概念,就如同眼前的双头人一般。

用郁茯桑在原书中说过的话来表达,这叫做物种革新。

颜钰记起那天在训练馆,郁茯桑贴在她耳边说的话。

“体面的死法……”她抬起眼,看向被兽灵占据身体的嬴梵,还有就只差一个号角就摁下开始键的战局。

为什么这张任务单来得如此凑巧,为什么偏偏在出行前夕嬴梵失了踪,又为什么她们任性地退出除灵队竟然得不到半点阻拦……

一个又一个问题打乱了颜钰的呼吸,她的视野变得朦胧,人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她不敢细想,可大脑却像一个不懂气氛的计算机,快速运算之后将结果血淋淋地摆在她面前。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最可笑的是所有人把她当做救世主一般的存在,不想她才是披着白衣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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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梵还是不愿意松口,扯开的时候差点咬下殷北卿一块肉,不过她依旧没吭声,只垂了眼去瞧自己的伤口,牙印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长出银色的鱼鳞,一排接着一排像被风吹动的蒲公英,在她的皮肤上肆意繁殖占领土地。

这是嬴梵的异能,她能通过牙尖的毒液异化一切生物,这些鱼鳞生长的速度很快,等到它将敌人的皮肤全部替代,对方就会变成一条离了水就无法呼吸的鱼儿。

“多少年了,没半点长进。”殷北卿释出魂力,硬生生将那些被注入身体的毒液逼退。

在这个动作的同时,她也举起了左手,不需要手印,心念一动便有一缕手指粗的烟雾飞出。

那雾起先只有拳头这么大,却在碰到嬴梵的瞬间猛地膨胀开来,嬴梵一惊,想撤退已经来不及了,烟雾爆炸之后并非是烈火的灼烧,而是能将血肉冻到坏死的极寒,连她额头的上的汗珠都立刻结成冰。

重力能控制物体的着落方向,却对无实体的灵法毫无办法。

殷北卿缓缓收手,野兽一般嗜血的目光重新移回那双头人身上,“就这点本事么。”

她同颜钰不一样,只要是堕了魔的,在她眼里就是没有思想无可救药的杂碎,尤其眼前这只,说得好像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人,却让嬴梵挡在前面。

那颗稍大一些的头颅皱皱鼻,有被激怒的样子,她缓缓转向殷北卿,脖子同橡皮筋似的伸长过来,嘴巴张开的角度远远超过人类下颌骨的极限,像是能一口就将殷北卿吞入腹中。

刚杀完一百六十五只恶灵的滕荆芥转身正好看到这一幕,玩心大起地抬起右臂,对准双头人的方向捏合一下。

跟随她手部收紧的动作,双头人的四肢和头颅都开始向身体中心点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