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更阑嘲讽道:“因为你优柔寡断。”
沈顾容咬着唇低低笑了出来:“的确,我当年就不该为了那一千多刀而耽误这么久,早就该见了你就一剑了结你的。”
他笑着笑着,唇角流下的血更多了。
“当年先生所看到的京世录,应该是回溏城只我一人成为疫鬼飞升独活,而后被离南殃一剑斩杀从而飞升。”
沈顾容抬手一点旁边的疫鬼阵法,不慌不忙地抹去唇角的血,道:“而那阵法也不是「养疫鬼」的阵法,而是单单将牧谪变成疫鬼的阵法。你将酆都……回溏城未成的「养疫鬼」阵法续成了这个阵法,只要牧谪变成疫鬼被我杀掉,我便能续当年之事,疫鬼飞升,再被离南殃斩杀。那便是天道将命数矫向正途,对吗?”
离更阑就算被看穿,也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是。”
沈顾容嗤笑一声:“这算什么正途?只是个虚假的假冒物罢了。”
离更阑却道:“不,京世录会将这变成真正的正途。”
沈顾容:“看来你还没有疯得太厉害,知晓这不是正途。”
“正或邪,不都是由后人谱写吗?”离更阑宛如猎人盯着猎物似的看着沈顾容,阴森道,“只要我赢了,这便是正途。”
沈顾容还是说:“可笑。”
他轻轻直起身,看着那阵法:“我记得师兄不是一直都想看到疫鬼飞升成圣吗?既然如此,我便帮师兄一把。”
离更阑眸子微微一转,仿佛故意激怒他似的:“鲛人泪的滋味如何?你的经脉应该已经碎得差不多了,哪怕你现在杀了我,封筠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牧谪一听,呼吸都险些顿住了。
沈顾容看起来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根本看不出来他经脉遭受怎样的折磨,他微微挑眉,也没和离更阑废话,一把拽住离更阑的衣襟,带着他扔进了疫鬼的阵法中。
霎时间,阵法猛地被催动,一阵红光直通天际,将他的身形彻底吞没。
阵法中,疫毒密密麻麻地爬上离更阑的身体,离更阑嘶叫一声,浑身浴血目眦欲裂。
沈顾容饶有兴致地看着,道:“师兄,当年我的先生乃是世外之人,脱离三界因果,回溏城之人可以不必算上他。你若变成疫鬼,将我杀掉,那你也会成为疫鬼飞升成圣。”
他往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如虫子般可笑的离更阑,眸光蔑视,低声道:“和你最重视的……离南殃一起飞升,这不是你一直所期望的吗?”
离更阑浑身一颤,撕裂着嗓音叫出一声怒吼:“沈奉雪――我定会杀了你!”
沈顾容双手抄着袖子,懒洋洋地瞥着他,一脸“你骂沈奉雪,和我沈顾容无关”的神色。
见阵法终于催动,牧谪终于冲过来,一把将沈顾容抱在怀里,他手指都在发抖:“师尊,你……”
沈顾容唇角还带着血,却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他笑道:“怎么,担心师尊?他也就吓吓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这三界有谁能轻易碎掉我的经脉?”
牧谪看他强行撑着,眼圈都红了,他艰难道:“道侣契……能感知到。”
沈顾容:“……”
沈顾容一噎,突然有些心虚。
牧谪有些慌张地握着他的手,讷讷道:“师尊……您、您亲我吧,我的灵力能恢复您经脉的伤势。”
沈顾容闻言古怪地看着他,他扣着牧谪的手腕,指腹暧昧地在他脉搏处一点点划着圈,慢条斯理道:“你以为我方才吻你,真的只是为了恢复灵力?”
牧谪一怔。
“傻子。”沈顾容轻叹,恢复灵力掌心相贴才是最方便的法子。
牧谪这么焦急,沈顾容反倒有些莫名心虚,他干咳了一声,觉得有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