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怀家,霍修在门口停车位停好车,下来帮怀澈澈开后备箱。
? ? 东西不多,都是小件儿,但都不便宜,尤其送李月茹那个玻璃种的玉镯子,几乎掏空了怀澈澈去年下半年所有的劳动所得。
? ? 房子里亮着灯,透着一股暖意,还没进去,那股火锅底料开锅的味道就已经飘出来了。
? ? 李月茹估计在里面忙,怀建中出来开的门。
? ? “回来了。”
? ? “嗯。”
? ? 父女俩满打满算半年没见,怀澈澈一看怀建中还顶着张臭脸,也没了好好说话的心思,闷着应了声就换鞋往里走,留下霍修在外边儿跟怀建中介绍来时路况。
? ? “妈!”
? ? 李月茹果然在里面忙着弄火锅的菜,碗碗碟碟装了一桌子,怀澈澈探头进厨房的时候,正好手头上的事儿告一段落,笑着迎上她目光:“可算回来了。”
? ? “我给你买了好东西!”在妈妈面前,怀澈澈永远藏不住事儿,两只手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外拖,“特别好,他们说几年都很难碰到一次这种成色的玻璃种!”
? ? 小姑娘雀跃的话在空气中弹了两弹,还没落地,那边就传来怀建中扫兴的声音:“玻璃种不就是越像玻璃越值钱,可跟玻璃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不直接用玻璃打手镯,半年不回家才挣几个钱,全都浪费在这种地方。”
? ? 怀澈澈一腔热情全给浇灭,笑容顿时凝固在嘴边,李月茹无语地看了丈夫一眼,低头小声安慰女儿说:“你爸爸是心疼你挣钱不容易……没事,妈妈很喜欢。”
? ? 这才进门不到三分钟,熟悉的窒息感已经伴随着怀建中那一桶冷水,扑面而来。
? ? 理论上来说她应该早就习惯怀建中牛头不对马嘴的表达,也应该早就已经习惯在自己和爸爸之间,妈妈永远都会选择爸爸。
? ? 怀澈澈手捧着那个从到手再到小心翼翼拿回家,一路半点磕碰也没有的小实木盒,沉默地点了点头。
? ?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 ? 毕竟怀建中在生活中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泼冷水,如果她每一句都要生气的话,可能早就累死了。
? ? 还是算了吧,本来就是想回来看看妈妈的,过年嘛,总得回一趟家。
? ? 怀澈澈努力地想要忽略内心的失落,宽慰自己说。
? ? “爸,”
? ? 就在这个时候,跟在怀建中身后进来的霍修从她身旁经过,脚步忽然停住。
? ? “说实话我不太懂玉,也许您说的也有您的道理,但是这镯子毕竟是澈澈的心意,能不能请您不要把它和玻璃放在一起比。”
? ? 怀澈澈蹲在地上回过头去,就看霍修在她和怀建中之间站定,客厅天花板顶灯的光正好从上而下,给他半边身体度上一层柔和的光边,往那一站,就是顶天立地。
? ? 他措辞谦逊,语气温和,却不只是为了明面上的和睦,话语的内核伫立着一根主心骨,拥有明确的立场和主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