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嘉宜不慌不忙说道:“他刚见我,就叫我妹妹,轻浮。听二哥说,他在书院,学业还没二哥好,估计也不聪明……”

她跟平安郡王不熟,说这番话时,不仅心虚,还说不出多少在点子上的。她此举只是想让母亲打消把她和平安郡王凑往一处的念头。

事实上,她对平安郡王印象并不坏。二哥的好友,也帮过她,肯定不是坏人啊。他唯一让她心存芥蒂的也只有那一件事。

当然,说起来也不能怪他,毕竟他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她到底心里有点不舒服,明明答应了她,却没做到,而且后来连半句解释都没有。不过这件事并不能详细地说给母亲知晓。因为一旦说出来,还会涉及她私下写书以及二哥开书坊等事。

沈氏初时还以为是什么缘由,听女儿说了一会儿,也没听到说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反而是女儿有些孩子气的小任性。

不过沈氏并不讨厌这种小任性,反而心里隐隐有些欢喜。在她看来,这证明女儿跟她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少。

沈氏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头,笑道:“只是因为这些吗?”

“这些还不够?”韩嘉宜反问。

沈氏摇头,心说,当然不够。不过似乎也证明了嘉宜对平安郡王确实没有一丁点心思。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很矛盾。平安郡王和继子陆显相熟,她对平安郡王并不陌生。若他只是普通后生,并非王爷之尊。那还好说,但他有王爷的身份,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嘉宜是睢阳韩家的女儿,长宁侯府的继女。这个身份,嫁给一个郡王,高攀太多了。作妾的话,委屈嘉宜。做正妻,只怕也不容易。

不过平安郡王父母双亡,管他的只有一个姑姑。若真嫁给了他,倒不用担心婆媳相处问题。

沈氏一时半会儿想了很多,说出口的却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谁都会有点小毛病,不是什么大事。王爷帮过咱们,咱们不是那种不懂知恩图报的人,自当心存感激。你方才那番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韩嘉宜“哦”了一声,看母亲神色也看不出什么。她心想,可能是想多了,娘不是试探她口风要给她订婚约。

或许不是可能,而是事实。她和王爷,不管怎么说都不相配啊。

韩嘉宜有些懊恼,最近是怎么了。先是梦到和大哥成亲,后是误以为娘想把她和平安郡王凑对。这一点都不像她,不能再这样了。

沈氏也不过是探一探女儿的口风。毕竟东平公主并没有直白地说出来,而且嘉宜还没及笄呢,想这些有点早了。

于是沈氏便转了话题,说起其他的。

比如陆显的学业、陆显的亲事,说着说着又说到陆晋身上去了:“宫里以前透过信儿出来,我们也不敢私下做主给世子定亲。他这样,你二哥也只能先不提亲事。对了,还有个静云。她也及笄了,也该相看人家了。”

韩嘉宜心头一跳,心说,来了,又来了。又想起昨晚的梦了。

那只是一个梦而已啊。

她同母亲说话时有些心不在焉,很显然沈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想到她昨晚守岁,睡得少。沈氏不免心疼,轻声道:“我不闹你了,你回去歇会儿吧。”

韩嘉宜应了一声,又同母亲说两句话,告辞离去。

沈氏同女儿说起平安郡王时,东平公主也和来拜年的侄子提起了沈氏母女:“我听说那个小丫头,到今年五月就及笄了。你是怎么想的?”

郭越不说话。

东平公主又道:“我今天试了试沈夫人的口风。”

“怎么说?”郭越忽然有了点精神,却见姑姑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他莫名有些不自在:“姑姑!”

“也没问出什么啊,我只问了她何时许